人越发不顾忌鬼鲛的存在了。
安静的时候就各看各的,宇智波鼬从容沉静,仿佛正在研究人世真理,照枫红满面期待,面露好奇纯真之色,仿佛是一个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不安静的时候……两个人就凑在一起看,就某个话题小声地交流。
“鼬君,果然,越是强大就越容易引起别人的瞩目。越是优秀,就越容易心生狭隘之思。”
“嗯。”
“凭借一己之力螳臂当车,该夸赞其人愚蠢还是英勇?”
“英勇。”
“辞绝声名,退隐市井,于落魄与自满并存之中终其一生,是贬是扬?”
“扬。”
鬼鲛:……
——喂!你们看的真的是一本讲述恋爱故事的18r小说么!你们看的真的不是什么哲学书籍么!到底是怎么看出这么多大道理和废话来的啊!果然,喜欢哲学的人看待世界的眼光就是不一样……
鬼鲛几乎要被闪瞎眼睛,默默地抱着鲛肌去远处孤单地仰望天际。
啊,他也好想有一位可以灵魂交流的老师啊。
鬼鲛不在的时候,照枫红就忍不住偷偷去瞟鼬,想从这个总是一脸沉静的家伙身上看出些什么来。他太安静了,总是端着一本正经的脸,几乎没有什么情感的流露。如果可以的话,照枫红希望他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笑着。
“鼬君,你知道‘爱情’的滋味吗?听说这会使人微笑。”
“……我正在尝试。”
“那你为什么总是不笑也不说话呢?”
“……”
照枫红将手指搭在鼬的脸上,扯住嘴角试图朝上挤出一个微笑。然而无论如何摆弄,都显得姿势可笑。最后,她颓丧地松开了手,放弃挣扎。
也许哪一天,鼬见到许久未见的佐助的时候,就会露出久违的笑容了吧。
“老师还会再一次地离开吗?”鼬忽然问道。
“……可能吧。”照枫红看着自己膝盖上摊开的书本,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事实上,早就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但是她一直拖延着不愿意离开他。下一个许愿者的愿望越来越强烈,昭示着急不可耐的心情,只是神明迟迟没有现身于他的面前。
下一个许愿者是谁,她不知道,也懒得去猜。
她只知道她不想离开这里,不然的话,愧疚之心会淹没她。
这是她目睹了生长的孩子,也是她给予了关爱的孩子。他是她唯一产生停留脚步冲动的人,而她也是唯一接纳他过去之人。
和宇智波鼬待在一起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大半年就这么溜过去了。和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七天都会觉得无比漫长,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多久都只是一瞬间。
“在老师离开之前,我很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鼬说。
“嗯,什么问题?”
“……算了,没什么。”鼬又微微垂下了头,他的指尖搭在膝盖上,白的像是一阵雪。
“喂!”照枫红顶着额头上的十字架:“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这种说话方式!”
宇智波鼬不说话,半睁着一双黑色的、通透如黑宝石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一个人恼怒,既不作答也不提问。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自己回答了啊。”照枫红清了清嗓子,用极快地语速说道:“名字是花月院照枫红,本名,真名。年龄保密,三围绝对是男人喜欢的类型。不喜欢吃东西所以没有喜欢的食物和讨厌的食物,兴趣爱好是阅读和观察生命,尤其是可爱的小男孩。很喜欢鼬君,从小时候起就很喜欢。没有原因的喜欢,不小心就喜欢上了。啊,我竟然喜欢一个幼年的孩子,我……我有罪,我这是犯罪……我……”
语无伦次了一会儿,她又继续说道:“没有理想,也没有什么大的愿望。想要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可以平静地生活为止。……嗯,还有可能是什么问题呢?我再想想。”
话唠病好像又犯了,洪水开闸停不下来。偏偏这样语无伦次、毫无前因后果的回答,让宇智波鼬听得很专注。
“已经足够了。”鼬打断了照枫红的话:“我已经听到我想要的回答了。”
“嗯?”照枫红还半张着嘴,有些呆怔地抬头看着鼬。
——嗯,鼬君可真是好看呐,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美琴的影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好像在放大……唔……
被亲了。
还好,在被亲上之前还来得及把时间悄悄冻结,让鬼鲛别把头扭回来。时间被定格时,一切都很安静,唯余呼吸声彼此交织。柔软的唇彼此擦碰,舌尖试探性地搭触着,小心翼翼地想要学习那些热恋中的人类。
照枫红膝盖上的书页正巧定格于被风吹起的姿态,翻动了一半的书页凝在了半空中。那一页上的文字细细密密,轻飘飘撰述了一个女人的爱情。
“神这样对她说:‘既然终有一日会将一切忘却,倒不如在忘记之前说出心中所爱,将所有来得及完成之事全部完成。去勇敢地爱一个人、为他哭泣和悲伤,为他快乐和烦恼,大至轰轰烈烈荡气回肠,小至温柔婉转轻如风擦,与其身无所眷的离去,倒不如先得到所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