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发的年轻男人扭过了头,包着的绷带依旧覆在他的眼部。但是他的面庞对于照枫红来说,是绝对熟悉的。
“嗳鼬君!”她三步并作两步朝前跑去,扑到了他的身上,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差点将鼬扑进了竹丛中。
她在鼬的身上磨蹭着,然后摆正他的脸颊,努力地端详着——她试图跳过那双失去了光明的眼睛,但是又不得不看到那截层叠的绷带。然后,她终于松开了鼬,坐在了他的身旁。
“一头雾水吧?很疑惑吧?发生了什么啊?”照枫红对他说:“是不是在这样想?”
“……”鼬安静了一会儿,带着疑惑的声音才响起:“老师?”
“你刚才没有认出来吗?”照枫红有些气结:“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吗?”
“……因为老师的声音会在八岁、十四岁和二十岁变化。”鼬耐心地解释。
——嗳算了,好像也不能全然怪鼬,怪她自己。
“出了点小岔子。”照枫红故作轻松地对鼬说:“抱歉,你没有死成,你还活着。我想,是佐助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所以现在你被我救回来了。不过,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世人的眼中,是佐助杀了你。没错哦,是佐助‘杀了’你。”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生怕鼬打断她的叙述,或者发现什么端倪。
她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自己真是太可笑了——许久不犯的话唠病又发作了。
然而,鼬却很奇怪地问了一句:“老师,你……还记得?”
照枫红思索了很久,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怎么回事——鼬自认为已经消除了照枫红关于自己的记忆,现在的照枫红应该什么都不记得才对。照枫红只能解释道:“嗳,我是,我是无所不能之神啊。仅仅是消除记忆……当然对我不管用了。”
“是吗?”鼬说了一声,然后缓缓地说:“……我还活着啊。”
“不要妄想再次死亡!”照枫红立刻强调道:“你是我救回来的,你的性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鼬抬起了头,用被绷带包扎着的眼部对着照枫红,好像没有眼球的眼眶可以隔着绷带看到照枫红此刻的表情。他顿了顿,点头,说:“……好。”
仅仅是这样的承诺,并不能让照枫红放心。
因为她明白,宇智波鼬将太多的责任加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背负着一身的愧疚,随时会用这些东西杀死自己。
她必须想一个办法,让他无法轻易地放弃生命。
“你饿吗?人类是需要进食的。”照枫红思索道:“你应该吃些什么呢……据说大病初愈的人不能吃太好,只能吃流食。流食是什么?”
她还从没有亲手照顾过人类呢。
算了,还是直接交换吧——神明的能力也只有这个时候才算是勉强有用了。比如交换出一碗白粥,一点食物,又或者御寒的衣物。
宇智波鼬一直很安静,大概是刚从沉眠中苏醒,还没有太多的力气去思考现在的事情。只有在照枫红提到佐助的时候,他才会有微微的动容。
越是珍重,就越是谨小慎微。
照枫红绞尽脑汁,想要让鼬轻松一些,然而收效甚微——横跨过死亡的人,他的心已经很难打动了。唯有比死亡和离别更为广阔的东西,才能重新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嗳?”
“好。”
“从前……从前……从前……”
“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有这样的一个和尚,他和一般人不一样……”
“你想再听一个故事吗?”
“好。”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动物都忽然会说话,有了智慧……”
这样的鼬,让照枫红很是苦恼。无从着手,不知道如何去缓解他的心。她犹豫了许多天,最后坐到了他的身边,牵起了他的手。
“我带你去看时光之海吧,鼬君。”
“……我看不见。”鼬说。
“不需要用眼睛看,用心去看就可以。”照枫红回答。
她的手指搭在鼬的手上,指尖一点点摸索过他细瘦的手背。鼬眼前的一片黑暗被瞬间驱逐,取而代之的,则是铺天盖地的星辰。闪耀的星辉遍布满眼,他就像是高悬在夜空之中的神祗,环视着四周属于自己的疆土。
金色的蝴蝶夹裹着光芒飞舞而过,在他面前排成一队,最后摇摇曳曳,慢慢悠悠地飞到了那个女子的身上——红色的长发如同盛开之莲,一双暗红色的眼眸中盛着希望之色。她交叠在腹前的双手,紧张不安地互相摩擦着。
“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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