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正在气头上,单从她那摔帘子的狠劲儿上便可窥得一二。紧跟其后的是一个气质温和的男子,最后是神色萎靡身材高壮的高师傅。
因黑三郎言明须得子时前回来,是以他一路快马加鞭,中途甚至还现了原形,拼尽了一身气力,总算是赶到了狐族。饶是狐族有瞬移的术法,及时赶回来的高师傅一进门便很是狼狈的摊在地上一动也不肯动了。
不过这会儿青衣没空去瞧高师傅了。她已经看那刚进门的男子看呆了。
那男子生就了一双勾魂摄魄的妩媚桃花眼,在朦胧的灯光的映照下,他脸上的肌肤隐隐透出一层莹白的微光来,看起来那叫个温润如玉,细嫩的仿佛一掐就能掐出一把水来。当他微弯了眉眼对着那怒气冲冲的小娘子微笑时,整个大堂都显得春风和熙起来。
青衣叫那美男子勾的那个叫神魂颠倒,一时眼也殇了骨也酥了,就那么一脸恍惚的望着那美男子半响回不过神来。
正当她沉浸在那男子的美貌中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忽然自手腕传来,正失神的青衣疼的打了个激灵,登时就清醒了过来。待她纳闷的回过头来,就看见边上的黑三郎正鼓着腮帮子一脸愠怒的瞪着她。
原是黑三郎见青衣被那男子迷了眼,当下醋意大发,硬是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的心神招了回来。
青衣不自觉有些心虚,当下呵呵的干笑两声,刚想出言抚慰一番,就听见那美男子温温柔柔的说道:“不过是条小蜈蚣,看起来甚丑,在我眼里,旁人总是不及你的,你又为何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物与我置气呢?玉兰,你若不喜欢我露面,我再把那面具戴上便是了!”
一听见玉兰这个名字,青衣先是一愣,紧跟着又是一喜。
那玉兰原是凡人,数月前才与那九尾狐九瑟成了亲。按狐族一贯的习俗,狐狸新娘一入门,便要变做一只狐狸,方才算成了狐族的一员了。
青衣此前与玉兰甚是投缘,大礼前夕,她们还曾约定了时常要见面,不想如今玉兰果然来看她了。
这头青衣正欢喜,那边的玉兰却仍是怒气冲天。
只听见玉兰怒冲冲道:“既然生的好,就不该笑!你原本就长的如花似玉招蜂引蝶的,再一笑,哪个小娘子能低档的住?你当那些个小娘子都像我似的坐怀不乱么?今日你只是对那小妖精笑了一笑,改日我就要操大刀子亲自去赶那些个要撬墙角的妖精。谁耐烦天天盯着你了?日防夜防的,谁知你一出门又乱笑!”
“我——何曾笑了?”九瑟甚至无辜的拉着玉兰的手温声道,“只是那蜈蚣忽然打了个晃儿,又叫的那般可怜,我还道出了什么事情,便好奇的看了一眼罢了……”
“……”玉兰半信半疑的看了九瑟几眼,见九瑟神色坦荡,全无虚假之意,顿时又翻了脸怒道,“那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小妖精看上你了!当真是不要脸,连别人的夫君都要勾搭,我呸!”
玉兰的话语着实太过泼辣了些,听得青衣险些没岔了气。为避免笑出声来,她不得不抬袖死死掩住了嘴,笑得面皮都快抽了。
想来是高师傅按黑三郎的命令去请九瑟前来赴约,不想进门前叫那被吊起来的浮花瞧见了。
九瑟身为九尾狐,天生就带着一段勾人的绝世风姿。那浮花本就有些朝秦暮楚的毛病,前脚才和一个男妖好上了,后脚见了别个出众的人物,她便又心痒痒的要使招儿勾搭了,更何况九瑟这么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呢?
不想玉兰将夫君护的甚紧,但凡出现个要勾引九瑟的女妖,她便要大张旗鼓的闹上一闹。如今冒出来这个明目张胆的无耻妖怪来,她更是气愤的炸了毛。
“我心里只有你,其他人我再不多看一眼。”素来以玉兰为重的九瑟搂了玉兰的腰柔声细语道,“你莫要担心,只要那位大人与我完成了约定,我马上就带了你家去,无事再不出门了。”
听得九瑟如此许诺,恨不得日日把他捂在屋子里不让别人瞧的玉兰这才消了气了。
这两个小夫妇尚是新婚蜜月,好的蜜里调油一般,现在这里如若无人的搂在一起,倒把青衣看的有些难为情起来。
黑三郎见青衣默默就红了脸儿,还道是她被那狐狸精勾的有些心动了,那肚子里的酸气更是要咕嘟咕嘟要翻涌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