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才午睡起来,就见伙计们抬猪似的将书呆子抬回房去了。
蛛娘泪汪汪跟在后面,秀秀看她哭的可怜,便像个小大人似的踮着脚拍着她的背安慰道:“蛛娘不哭,等书呆子醒了,我帮你教训他!”
蛛娘一脸自责的回看一眼秀秀,继续哭道:“不是大人的错,是我的错,我坏了大人的八字了呜呜呜——”
秀秀听不懂什么叫八字,只好跑过去找青衣解疑。
“八字,就是你的生辰。”青衣也说不了更详细的,只能简略提了句,然后摸着秀秀的头道,“不过书呆子摔下去并不是蛛娘的错,你快去跟她说说,书呆子只是摸到了扶栏上的脏东西才倒霉的,让她快些把眼泪收了。”
秀秀听话的点了点头,依言去开解蛛娘去了。
黑三郎对那几个偷儿并不感兴趣,在青衣同秀秀说话的时候,他便一门心思的低头来回摸怀里的蛋。
他的蛋十分的乖巧懂事,不管下头的妖怪们怎么闹腾,它依然一动不动的乖乖窝在他的心口上,完全没有任何顽皮的举动。
黑三郎心道他和青衣的孩子果然是最讨喜的,心中如此想,那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个骄傲又满足的笑容来。
围在一起的老人们见书呆子被抬走了,便又开始交头接耳的开始私语起来。
一个道:“现在我们是怎么办好?这个书生瞧着就是个长寿的,长寿人的福气我们留不久,总归是要还给人家的。要不我们还是去找青衣吧?”
“不错不错,听说青衣生的无甚血色,身骨柔弱,乃是个石女,想来是命不久矣——”
“你哪里听来的石女一说?”另一个老儿却反驳道,“你何曾听说过太阴会是石女的?太阴最是血旺!那都是宝血!不然大家伙儿如何会求之若渴呢?”
“歪理!歪理!”被反驳的老儿似乎也是个较真的,当即便瞪了眼道,“太阴要是个血旺的,只怕早就被胡姬吞了!见过她的各个都说她一张小脸白的跟豆腐似的。我那可是经过严谨推敲得出来的结论——”
“唉唉唉,你这些年老的都快成老糊涂了,还推敲?”
“你才老了!我比你年轻十岁!”
“唉唉唉,你还有脸说!就上回你选的那个人,还说是长寿呢!我呸!你说说,是不是你们几个取了十年后他就蹬腿去了?害得我白白少了十年寿!”
“那是我不小心眼花了。你还不是一样,上上回选的那个说是气运旺,结果我们取走了的第二天就被人堵了道儿,硬是逼着我们吐了出去!还气运旺呢?难道不是霉运大吗?”
那几个老儿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嗓门大的连二楼的青衣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被一口一个石女的叫着,青衣的脸色未免有些难看起来。
边上的黑三郎一脸认真的凑过来看青衣的脸。青衣被瞧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侧了脸躲避黑三郎的视线,同时甚是郁猝的嘟囔道:“看什么呢?”
“他们说你的脸色苍白。”黑三郎目不转睛的盯着青衣绯红的脸颊,怎么瞧都觉得鲜嫩可口,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然后脑袋发晕的嘀咕道,“我觉得你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挺好看的,一点都不苍白啊——”
青衣脸红一阵,末了嗔怪的横了黑三郎一眼,忙又扭头去看那几个讨人嫌的老头。
谁知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几个老头就已经不知去向了。
青衣纳闷的四下张望几下,大堂里的客人没得热闹看,已经各归各位,仅剩的几个虽然还杵在那里,但却是在看她。
泛绿的扶栏看起来越发的邋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粘液已经转变了青苔般的粘腻质感。青衣越看越觉得恶心,想了想还是问黑三郎道:“那扶栏该清理了,省的其他人不小心碰到了。”
“这没法清理了。”黑三郎竟也有说不行的时候,“这东西谁沾上都是个麻烦,实在不成就拆了那扶栏重按一个吧。”
青衣一听只觉头大,忙一叠声叫起伙计来。
伙计们没来,倒是眼前突然冒出个面生的人。
他的长发又黑又浓密,比女子还顺滑光亮,但他却并不曾用心打理,只是随意的拖在身后。他举着毛笔凑近了青衣,仿佛要同她说话。
青衣猝不及防的退后一步,黑三郎趁机上前搂住了她的腰,然后对她笑道:“莫慌,这是客栈里的账房,你当是第一次同他面对面的撞上。”
“是吗?”青衣隐约感到黑三郎怀里有东西在硌自己,便不适的侧身将他怀里的蛋摸了一把。
“其实他平日都在客栈里转悠。”黑三郎动手将蛋挪到右侧,以方便青衣舒服的靠上来,同时不忘解释道,“不过只要他没有特意站人眼前的话,一般人是不会发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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