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他的话而呆滞住了。
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却觉得胸腔里似乎被人搅得乱七八糟。
有些慌乱。
不及我开口,却又闻他说道:“我们和好好不好?娥娥,我不想和你闹脾气。”
似曾相识的话语。
我恍惚记得他从前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心里柔软了下来,我没忍住自己的情绪,不觉在话里也平添了几分委曲,“荣靖”
并没有太多想说的。
只是无端觉得胸腔里酸涩异常,亟需一个宣泄口。
无疑如今正抱着我的荣靖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他说:“我不管之前你我发生过什么事,不管你之后想要去哪里,但是娥娥,现在你还在我的身边,还肯这般待我,那我们便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这话说得却是可怜。
只是我偏又觉得他说得何其有道理。
在最初时候,在晓得他将过往抛却的时候,我亦何尝没有想到过?
就什么也不管,也贪恋这一时半刻的温柔。
但是事实却容不得我如此。
即便我再如何贪恋,也始终明白所有事情都有因果,从前的因,就已注定了我俩的果不会长成。
纵然长成,亦是苦果。
从前我就已经尝过了——我不是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可如此选择,到头来终归还是让自己落得一个如此下场。
所以我太过清楚应下他如今请求的后果了。
我推开了他,荣靖不防,很是轻易让我得手。
我睹见他脸上虽然又讶异之色闪过,但到底还是有几分希冀存在的。
他希望我应下。
我心中微动,只能蜷着手指,指甲嵌进了皮肉之中,才能够勉强维持片刻的清醒。
何不若就此斩断,斩得一干二净。
我在心底如此告诫着自己。
于是微张着唇,几经斟酌犹豫,最后也不过是说一句,“荣靖,你能够说出这一番话来,不过是仗着你将所有都忘记了。”
他眼眸渐深。
我只当做自己并未看到,依旧保持着恶毒的姿态。
我说:“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没错,我如今确实仍然在乎着你,所以才会为你跋涉千里不辞辛苦荣靖,你的猜测亦是无错。”
“所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问。
声音里裹挟着小心翼翼,似乎我只要再说出一句狠毒话语,就能够将他击溃。
击溃
我禁不住嘲笑起来,却不知道是在笑谁。
他是荣靖,岂能够如此轻易便被击溃?
我还是觉得自己有时想法过于可笑了些,尤其是针对荣靖之时,我总是会低估他的本事。
所以我才会次次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敛了嘲弄之意,我张着一双眼,全神贯注地将他看个清楚。
脸已经日渐好了起来,再要不了几日功夫,便能够同从前一模一样。
只是或许年岁渐远,往昔神采飞扬的少年郎,鬓角不知何时竟也开始染了风霜,眼里也越发深邃得叫人难以捉摸。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我陷入沉思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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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弯下了腰,见到海面上倒映出的倒影——是我与他的。
很是努力地辨认,我勉强看得出,自己这一副容貌依稀是二八年华模样,更是映衬得荣靖面上风雪严重。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已有了这般变化。
荣靖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却是无法探知我到底思想什么,于是只能出声道:“其实还可以挽回的,不是吗?”
“怎么挽回呢?”我歪着脑袋,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了船舷之上,说,“荣靖,你不是我,你觉得可以挽回,是因为你从来不曾受过伤害。”
“你问我究竟哪里错了荣靖,你我之间,错就错在,我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过去我将那些伤痛掩埋,选择性地忘却之时,荣靖会那般放低了身段地来配合我。
如今换作他将一切忘却,将所有好的坏的忘个干干净净,还肯这般低三下四地来请求我的谅解。
他能够做出种种,不过就是因为他从始至终,根本就不知道我究竟遭受过些什么。
世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样的存在,也并没有共通的悲欢。
我无从得知荣靖后来在我这里所受到的一切伤害会让他怎样难过。
自然,他亦没有办法晓得我的痛苦。
在他迟迟未来履诺之时,我在药王谷等得何其煎熬;
在他终于将我迎娶,却把我忘个干净,甚至从没给过一个好脸色,转而对另一个女人柔情蜜意之时,我有多难过;
在我以为我俩恩怨尽了,他却强行再次闯入我的生命并给予我无数的折磨与报复之时,我会有多痛恨于他
这一切的一切,从前的荣靖就不晓得。
如今他记忆全失,我又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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