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荣靖怒极,许是碍于赵婉婉的情面,终是没能发泄出来。
小鸠儿拦在我身前,护犊子一般,双目狠狠瞪着赵婉婉。
我示意她让开,一把掀开那床单薄的棉被,几乎是同时,我听到赵婉婉尖叫一声,然后荣靖蒙住了她的双眼,神色复杂地瞧我。
“现在,王爷可还要我下床来迎接?”
这双腿,被蛇蝎咬出无数的伤口,几乎处处见骨,又在密室里耽搁了几日,此际伤肉尚未结痂,有的甚至因为处理不当,开始有化脓的迹象
我抬眸与他对视,恍然中,仿佛捕捉到了那么一丝的怜悯与自责,可极快,似乎只是我自作多情的错觉。
他冷哼一声:“既然这样都死不了,那便起来,继续为婉婉压制她的心悸。”
赵婉婉的脸色很是苍白,在这冰天雪地里,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她微微的喘息,唇边有细微的绒毛,便随之而扫动,与她微红的脸颊互相辉映,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以我一年多来一直为她治疗的了解,知道她这是又犯病了。
她善解人意地轻扯着荣靖的衣袖,道:“王爷别为难娘娘了,婉婉的病已不是一日两日,只是会难受些,但也要不了命,就让娘娘好好静养。”
“可太医之前也说过,你若是服用她的法子来治病,每个月的疗程便不可或缺,否则,一年的努力尽付东流。”荣靖不依不饶,赵婉婉一个眉头微蹙,都能叫他紧张,“再者,本王也希望婉婉的病情快些好转,咱们的婚期,才能如期举行。”
其他的话语,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只有两个字——婚期!在我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有一瞬间的空白,我不知如何是好。
尚不及我出口质问,荣靖人已过来,将我拖拽起来:“洛娥,你别在本王跟前玩把戏,枯疾草只有你认得,药方子也只有你懂得,距离婉婉下次服药只有三日的期限,若三日后药没送来,那她”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瑟瑟发抖的小鸠儿身上。
打蛇七寸,莫过于此。
小鸠儿是我从苗疆带来的人,是我在这大岳唯一的亲人。
荣靖知道我不怕死,于是只能用小鸠儿来威胁我。
呵!
可我又不得不屈服于此。
明明心底苦涩万分,可脸上,却只能言笑:“王爷放心,妾身这身子毒得很,即便是刚从鬼门关回来,也能立马生龙活虎地继续为王爷效命。”
我不知这番的自嘲使得荣靖感到愧疚,还是怎样,只是他的视线忽然从我身上移开,似乎是不敢面对。
可他有什么不敢的呢?
荣靖好似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身侧的赵婉婉倏然发出一声痛呼,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洛娥,你记住,婉婉生,你生,婉婉若有个万一”
我听不大清,因为荣靖已经抱着赵婉婉夺门而出,有许多人的声音传来,那些人说要去请大夫,喊得很大声,将荣靖的话都给淹没了。
他们很是紧张赵婉婉,仿佛,她才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