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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绮年被逗乐了,掩唇轻笑。
后者见了,低道:“爹疼你还真不是一点两点的,什么都由着你性子。”
“哥哥这是在吃醋?”
顾南华忙反驳:“我吃什么醋?堂堂大丈夫,难道跟你这小丫头计较?”
顺手去摸她的头发。
顾绮年就举手推开他,嘀咕道:“你怎跟娘似的,都喜欢揉我头发,当我是小猫小狗呢?”
嘟嘴抱怨的模样,看在顾南华眼中分外的俏皮。
过了片刻,他说起白日将沈高轩送出城回来时路上的事,遇见了陈秀才陈彦学,是范倩婷以前的那个未婚夫。
顾绮年微惑,问道:“他怎么来阳曲县了?”
范家强行毁了婚约,难道是不舍得放手?
幼时因范倩婷的缘故,她曾见过陈秀才,只是并不相熟。
顾南华同情的摇摇头,语气轻叹,“陈秀才的娘自上回被范家打出去后心中气急就一直病着,陈家家底薄,他此行似是来寻亲借银子的,只是无功而返。
我与他都曾在洪夫子那求过学,称得上是同窗。
爹知晓情况后拿了二十两银子给他,却被彦学给拒绝了,说什么无功不受禄,硬是推了回来。”
读书人最重气节,性子执拗,以前的父兄都是如此。
顾绮年虽理解,但想着父亲如今的脾气,怕是由不得陈秀才。
果然,顾南华继续道:“妹妹,你知道爹听后回了什么吗?他先是赞了番彦学有志气有骨气,然后又问他现在空手回到文水县准备如何。
彦学自然不知如何作答。
他一没银子替他娘抓药看病,此为不孝;二来过不了几个月他也要进京赴考,若是因没有盘缠就辜负了十年寒窗苦读,错失光耀门楣的机会,又对不起祖宗。
爹爹直说得他低头惭愧,彦学最后收下银子坚持要写张借条说今后还恩。
我在边上看着,都觉得他真是个书呆子,事急从权竟不知变通,可不是谁都跟他一样困难时能有人出手援助的。”
顾绮年就反说兄长,道他以前不也这样?
顾南华被说得面色微红,哼了两声不肯承认。
最后的时光,越是短暂越是想珍惜,却过得越快。
六月初二,宜嫁娶、冠笄、出行、求嗣,忌除服、破土、安葬、祭祀。
晨曦刚刚破晓,顾家内外已忙碌不断。
朱红色的府门大敞,台阶下依次停了许多马车。
为首的是辆朱轮华盖的锦车,后面紧随了几辆青帷小车,最后面则是五六辆普通的平头马车,家丁仆妇们正不停的将行李装上去。
锦华马车旁,有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高马壮健强力,在金色的阳光下抖耸着毛发,不时提蹄嘶叫两声,显得神采奕奕。
辰正时分,顾正送妻子和儿女到门外。
顾南华看到那匹高头大马就变色,转身不确定的望向何氏,“娘,这、这不是给孩儿准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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