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怕挤。”
陈节看了眼这个大冬天只穿着单薄夹袄,连一件毛皮披风都没有披的将军,越发觉得自己那把精良的马槊快要保不住了。
连衣服都买不起的将军,跟着有什么前途呢?
说不定连裤子都补丁打补丁……
打起仗来的时候,也许就跟强盗似得,什么都抢。
他不喜欢这样的将军,不够大气。
他要跟随的人,应该勇敢、坚毅、内敛、治军严厉,是个说出去会让所有人敬仰、不烧杀抢掠的将军。
而不是这个……
陈节看了一眼衣着单薄,鼻头通红的瘦长汉子,默默又往后退了几步。
他还要恢复家门的荣光,不能先堕了自己的名节。
“怕什么挤!男子汉还怕这个!”
几个同火嫌他婆妈,推胳膊的推胳膊,拉手的拉手,把他往前拖去。
“我真不要在前面,我无所谓的,你们别推我!哎哟!”
陈节感觉前面全是人,每个人的皮甲都很硬,打在他的脸上啪嗒啪嗒生疼,擦得脸都红了。
妈的!
陈节痛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真是要让他到前面去,不是拿他当肉盾往前冲吗?
老子更讨厌这个花木兰了!
贺穆兰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来教个拳脚功夫,这些新兵居然如此踊跃的要送来门来挨打。
说是教导拳脚功夫,被喂招的那个人其实一点也不好受。
她还记得花木兰的记忆中,陈节似乎是永远站在最前面,否则也不会在她随手立威的时候被一把抓住,但贺穆兰东扫扫西看看,也没看到陈节的身影。
陈节长得并不高大,难道是因为人数太多,挤不上前?
再等等吧。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激动的(?)眼含热泪(?)满脸通红(?)的陈节几个大步冲到了她的面前,捂着脸面不好意思的又往回退。
“我他娘的哪个混账推我!还推!”
贺穆兰看到陈节果然在这群人里,总算是松了口气,收起脸上的笑容,朗声说道:“各位按队列站好,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果还是乱糟糟的,我就把你们丢出校场去。”
骑兵和步卒一样,平日里操练最多的便是练各种队列。队列若不站好,主帅便无法统计自己到底带了多少人,在变阵之时也会慌乱。
黑营的这些新兵入营都有一阵子了,不过片刻的功夫,立刻整齐的站成了方阵,最前面一排的,便是黑营佼佼者的陈节那一火人。
贺穆兰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人以后都有可能是她帐下的将士,看到他们素质较高,她当然心生安慰。
“我今天来教你们的,便是如何在战场上活下去的本事。”贺穆兰站在点将台上,想起当年花木兰教导这些人的时候,忍不住有些感慨。
“沙场刀剑无眼,稍不留神就可能身亡。我们右军有许多兵卒和我一般,只是普通军户出身,没有什么家传的绝学,大部分武艺,还是要靠在军中锻炼出来。”她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想起鲜卑人悍不畏死的传统。“英勇杀敌不等于盲目送命,所以我要教各位的,便是挨打的本事。”
她这话一说,一片哗然。
许多士卒没想到花木兰来让他们挨打的,立刻叫苦不迭。
“挨打还要学吗?我们要学的是杀人的本事!”
一个士卒仗着人多,在后面大声叫了起来。
贺穆兰的眼睛若有若无的扫过陈节,发现他也露出同意的神情,忍不住心中嗤笑。
愚蠢的少年哟,你如果还是那样拼死的打法,死一百此都不够的!
还好你遇见了我,这个重返过去,还想着让你迷途知返的旧主!
就让我好好打醒你那单纯的想法!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都是在乡中能以一敌三、敌五的勇士,只要学会杀人的本事,便能建功立业了?”
贺穆兰冷笑着伸出手,将一脸“搞什么”神情的陈节拉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
徒手将他的皮甲撕成了两半。
“会杀人,在遇见这样的力气面前,又能如何呢?你们,不过都是群普通人罢了。”
‘哔拉’的皮革撕毁声简直让人牙倒,贺穆兰看似轻松,其实两手的力气已经用到了极致,但她的表情和动作都让人觉得如果她愿意的话,她也能这样撕开别人的身体。
这是一种绝对的力量,让这些新兵蛋子闭上了嘴。
就是嘶的时候太用力了……
贺穆兰看了看露出光洁胸膛的陈节。
少年哟,敬佩我是条汉子……咦?
怎么哭了?
‘老子要和你拼了!’
陈节眼噙热泪地看着看似冷峻,实则猥琐的“花将军”。
众目睽睽之下撕人衣服,而且撕的这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
他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淫/棍!
连男人都不放过吗?
还我的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