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
贺穆兰了悟地点了头,却听到旁边的袁放悄悄压低了声音:“他骗人的。”
“咦?”
贺穆兰也压低了声音问他。
“为何?”
“刚刚我过去时留意了一下,发现这些卫士之间都互不熟悉,有一个卫士想叫另一个人的名字,结果张了几次口也没叫出来,可见他们都是临时被调派到这里的。”袁放嘲讽地一笑,声音更低:“沮渠蒙逊怕我国攻打,故意把这么小的城都弄的兵力雄厚的样子,好张扬国力呢。”
贺穆兰对袁放的话半信半疑,不过就她作为将军的经验来看,这样因为地质原因有好多个城门的城池并不适宜驻军防守,因为这并不是易守难攻的城镇。
若是以刚刚那个使臣说的,这个地方作为巡逻部队的补给点倒是挺合适。
想到此处,贺穆兰忍不住笑笑。
国难当头,北凉上至国主下至官吏都想办法让国家生存的时间更长一些,未尝不是一种让人尊重的行为。
相比柔然人一击即溃,大檀直接烧了王帐逃跑,沮渠蒙逊不失为一代英主,只是英雄迟暮,又碰巧遇见了拓跋焘罢了。
偏安一隅自然是不错,可北凉扼守东西,地理位置太重要了,没有哪个邻国愿意任其发展。
三百虎贲军跟着贺穆兰进城,和她同往的还有慈心大师、盖吴、郑宗和那罗浑。李顺手臂受伤,李顺的副手和同来的魏国使臣一起陪同贺穆兰入城。
陈节和蛮古被留下来看守大帐,贺穆兰并不准备在城里过夜,也担心李顺趁机做些什么,陈节和蛮古一个心眼多一个死脑筋,互相搭配做这个活最好。
海子营果然名不虚传,不但羊羔肥美,而且瓜果众多。也许是因为这些北凉使臣和李顺更熟,也许是他们没摸清贺穆兰的脾胃,总而言之,一场晚宴办的客套由于热情不足,直到海子营的女郎们纷纷出来献舞敬酒气氛才变得轻松一点。
“不知贵国的三王子回国了没有?”贺穆兰一边饮酒,一边问起沮渠牧犍的事情,“他在中途离团独自离开,让我实在是担忧。”
“咦?我们三王子不是留在魏国了吗?国内接到的信是说王子殿下得了急病,不得不留在魏国养病啊……”
北凉使臣惊得眼睛瞪得浑圆,“怎么又中途离开了?”
一群魏国使者哗然起来。
“明明是他自己离开的!不是你们发了急函说国主病重,要求沮渠牧犍王子尽快赶回吗?”
“还说呢,一路上一直生病,不是头疼就是脑热,要他养病都不愿意,非要跟着我们拖累行程!”
“贵国国主现在如何了?”
贺穆兰心中咯噔一下,突然觉得沮渠牧犍的离开恐怕有所蹊跷。
北凉的使臣一直以为国主病重,所以王子才抛弃使团只带着副使白广平和侍卫们离开,他们都是使臣中的成员,却被半路抛弃跟着魏国使者,其尴尬和委屈可想而知,如今听到本国的使臣这般说,各个开始交头接耳。
“不知将军从哪儿来的急函,但是我们国主的身体还不错,并无病重一事……”一个使臣不悦地说道:“这和诅咒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还望慎言。”
“那敢问诸位,有没有可能三王子已经回到了国内,你们却不知道?”贺穆兰心越来越沉。
“如果他回了宫,国主肯定要召见他询问出使的事情,可是我们却没见过他回来。不过我们都是从姑臧来的,来这里已经半个月了,难保不会在这半个月回去了。”
北凉使臣莫干圆滑的回话。
“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
若有什么误会,那也是身为主使的李顺搞出来的。
这一刻,贺穆兰无比庆幸自己将李顺软禁了起来。
其他使臣大概也察觉出了其中的蹊跷,各个都讳深莫测的样子。
这到达北凉的第一场晚宴就这么各怀鬼胎的进行着,贺穆兰几乎是吃的食不知髓,再肥美的羊羔也没了味道。
其余诸人也都差不多的样子,一个个犹如魂游天际。
直到贺穆兰中途起身如厕,出门遇到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
贺穆兰无论到哪里,那罗浑和盖吴都形影不离的跟着,哪怕如厕,也守在门口。他们三人都是成年人,长得又不慈善,一般人见到他们都会避开。
这小女孩见到贺穆兰不避反迎,一见到贺穆兰就吐出一大段话,说的贺穆兰一愣一愣,只能呆呆地看着盖吴。
她听不懂卢水胡语。
“她问我们,我们是来迎娶他们的公主做国主的妻子的,是不是就表示我们不会打仗了。”
盖吴神色复杂地抬眼向贺穆兰看去。
“她说,全城的人都很怕打仗,所以她偷偷摸摸的来见你,问一问。”
一时间,贺穆兰竟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