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我真的无法做到;我不愿欺骗她,就回了国,她伤心远走,去西部散心;后来我实在无法遏制对她的思念,又出国来寻找她,我让人查过她的身世,人口简单,是一个普通的加拿大华裔,我怎么都想不到,千辛万苦、兜兜转转再次爱上的女孩子,竟然是红红的双胞胎姐妹,如果早些时候知道,再痛苦我也会选择离开,可是,现在真的晚了;我们生死与共地西部甜水镇经历了很多,我的生命因为她而重新燃起希望,我们两情相悦,患难与共!至于舅舅说我演戏,我觉得如此说我并不公平,如果我没有诚意,就不会站在这里厚颜无耻地任凭您的羞辱,为了名正言顺地娶到她,我愿意如是再三地向您低头;至于您说的篡改纪录片什么的,我没有做,一鹤是我要娶回家相守后半生的女人,我爱她,更敬她,断然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她的事情;至于您说的托着强媒,如果不是借助将军的同情之心,书煜今天带多少人,也都无法进入这个宴会;我知道因为前事,害得林宋两家多年的交情毁于一旦,你们对我很宽容,我没齿难忘;如果有可能,我也不会再绕到林家的门下来自取其辱,害得你们重新想起痛苦的往事;只是命运这样安排我和一鹤相遇,安排我们这聚散如同浮萍一样脆弱的一家三口在冥冥中相遇,我希望各种亲长能够给我一个照顾她的机会,这辈子我会用生命来保护她,爱她。”
宋书煜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哽咽,却字字清晰,如泣如诉,那暗沉的眸色里晶亮的光泽泫然欲坠,此刻,他不是那个叱咤风云、威震一方的部长,他只是一个痴情的男子,一个慈爱的父亲。
静默的大厅里,心软的女人大部分都开始忧伤又同情地望着这个几乎像传奇一样的男子,更多的人在想,这男人真是太痴情了,无论他怎么移情别恋,估计也是眷恋着这个孪生姐姐和前未婚妻极度相似的外貌。
桑红听着宋书煜的话,虽然知道这个男人不知道背后把这些要说的话演练过多少遍,但是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能感觉到他倾诉这番话的真诚。
她甚至觉得,他这番话是给林家长辈一个交代,更多的还是给她承诺,给她尊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她倾诉衷肠。
林青燃看着女儿眼角的泪光,一点点地放开了拉着她的手。
桑红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面对着宋书煜父子,一步一步坚定地走过去,她顶着外公的痛心,顶着舅舅的质疑,顶着远远近近或同情或嘲笑的视线,一步步的走过去。
宋一林其实一直都在扒着宋书煜的肩膀在寻找着妈妈,他没想到,妈妈竟然竟然就坐在和他相距很近的地方,只见他蹭蹭蹭地使劲往宋书煜的肩膀上爬,举着小手冲着桑红,那小嘴一张,眼泪狂飙飞溅:“妈妈——啊——妈妈——啊——”那样带着哭腔的高亢的童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带着盼儿不得的埋怨,就那样铺天盖地地席卷了大厅。
几乎就在他哭喊出第一声“妈妈”的时候,很多女人的眼角就涩然了,等他上气不接下气地仰脸哭出第二声“妈妈”的时候,所有女人停在眼角的泪水瞬间就都开始涌现。
那稚嫩的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惊恐担心,脆弱得让很多男人都红了眼圈。
秦洛水掩饰性地擦了一下眼角,心中嘲弄着:这小子不去当童星真是可惜,太能煽情了!
“林林——”桑红坐不住了,也顾不得仪态,听到儿子哭,她的心瞬间就开始抽搐一般地痛,当即快走两步,伸手抱住了使劲扑向她的儿子。
“别哭了,你小子——把妈妈都——弄哭了。”宋书煜凝视着站在他身边的桑红,那忐忑不安的心才有了点依靠,他轻轻地把儿子送到桑红张开的手臂里,一家三口泪眼相望。
“一鹤,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还是不要哭了,妆容弄花了,小心吓着宝宝。”
宋书煜柔肠百转地拿出丝巾,轻轻地帮桑红擦拭眼泪,看着她那泪水越流越凶,不由心底叹息,这眼泪的作用真大,真是有百炼钢成绕指柔的杀伤力!
难怪人家说,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他们一家三口能站在一起,多亏了这小子那可怜兮兮的一嗓子和狂飙的泪水。
林玄玉也觉得嗓子堵着难受,他看看林汗青,后者显然也不知道这样的苦情戏,该如何收场才合适,就这样遂了宋书煜的愿,他是绝对不甘心的。
老将军叹息道:“林老,就是看不中宋书煜,那怀里哭得可怜的宝宝也是让人心疼的,你就应了,让他们一家三口别这样哭了;我这早已冷硬的心脏,都被他们哭碎了。”
“这小家伙——”林玄玉瞅着老将军那明显欲言又止的神色,一句话就戳中了关键。
“体内流着你们林家四分之一的血脉,再不认的话,宋老头子就来抢走了。”老将军凑近他耳边,小声说。
林玄玉惊愕地瞪了眼睛:“当真?”
他压根儿没有看到桑红怀孕的模样,就是流产之后的虚弱也是从林青燃的口中听到的。
虽然这个孩子一直是所有人的心中的疑问,但大部分都自然地推断,一定是两个人的私生子,因为一直得不到家庭的认可,所以就这样被见不得人一样藏着。
真是埋没了这么可爱的一对萌父子啊!
“你以前觉得你外孙女头顶那个大伤口有可能长成这样程度?”老将军没有再多做解释,只是反问了他一句话,让林玄玉明白现在的医疗技术,一切皆有可能。
林玄玉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座上已经有人开始说了:“林老,这一家三口可怜见的,您就成全了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