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红那经不起推敲的身世给坐实了;同时也让大家知道,两家之所以没有成为亲家,是因为林家的态度慎重,男方几次三番地上门求婚来着,帮着让他们脸上有光;希望那对父子能够体会到咱们的善意和诚意。”
秦洛水摇摇头:“估计有点难度,那两个人的实力和地位,很多年都没有受过这样的难堪,他们要是再护短一些,所有的账都会算到宋书煜的头上。”
“算到他头上,他就顶着,谁让他死心眼上天入地的追着,就看上人家的姑娘了,吃点苦头不算什么,会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一辈子那么长,男人要拿出来点担当的勇气来,女人才会嫁的心无芥蒂。”
宋大有倒是不担心孙子受虐,不算太过分,骄矜一番应了,这很正常,一家女百家求,何况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悲悲喜喜地折腾得让所有亲友那心都揪着悬着,他都跟着不知道陪了多少泪水和忧虑了。
让这小子受点惩戒也没什么,让他明白,这世上的一切,虽然很多东西,只要他抬抬手张张嘴甚至一个不留意的在意眼神,就有人巴结着送到他身边,但是,他真正想要的,还是必须用他的诚意去争取。
“爷爷这话说得好。”秦洛水殷勤地帮他倒了一杯茶。
“这茶味道怎么样?”宋大有得意地问。
秦洛水点头,有滋有味地闭眼品了,满意地赞叹道:“很正点的家乡味,出来这几个月,总算是喝到一次真正滋润的茶了。”
再说林玄玉回到林宅,在客厅内坐了,就对紧紧地跟在他身边的大弟子说:“去门口等着,看到青燃母女俩,让她们直接过来。”
弟子恭敬地应声而出。
林玄玉坐在沙发上,放松了身体,顿时觉得浑身都是困倦和疲惫来,他怔怔地看着那微微哆嗦着的双手指尖,仰头靠着软椅的背闭目养神。
先问重要的事情——那个小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刚刚在酒宴上,虽然老将军一再提及,都被他及时地用酒堵住了嘴巴,他真的无法忍耐从一个外人的口中听到那样的事情,那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桑红那丫头和他隔生了吗?还是因为从她伤好之后,自己忽略了她?
这样天大的事情,竟然都敢瞒着他。
不知道青燃是不是知道,不过回想青燃的样子,她倒是伸手抱着那孩子玩了一会儿,桑红给她说过什么呢?
林玄玉觉得从来都没有这样忐忑不安过,如果桑红和宋书煜的孩子没有在事故中失去,那这两个人之间存在的致命裂痕就不存在了,而且孩子还能成为联系他们俩感情的纽带,他虽然很讨厌宋书煜,那主要是因为他损害到桑红安危了,可是,桑红现在好好地活着,而且当初那样的胆大妄为的事情,这丫头算起来应该承担的责任似乎更大一些。
那他讨厌宋书煜的事实基础现在已经彻底地改变了。
林玄玉闭上眼放松,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地想桑红和宋书煜之间的事情,可是他的心思一不留神就转移到了今天那纪录片最后的事情上了。
谁做的?
这事情是汗青一手操办的,那纪录片他当初也曾过目,承接林家聚会的影楼有多年的老交情了,不会意识不到这件事的不良影响,他的心一沉,能让影楼的摄影师毫不怀疑地接受任务,这样的人不用再想,他就明白是谁了。
大家族里出来的女人,怎么会做这样不识大体的事情?
她宁肯丢了林家的脸,也不愿意放过这丫头,那该要多深的厌恶和仇恨呀,简直就像是恨不得——恨不得把她们母女俩赶出凤凰城一般。
他努力地回想相处,即便是上午短暂的相处,儿媳妇那夹枪带棒的针对桑红的话,和以前相比,越来越不够温和了。
是什么让她失去了伪装热情的耐性呢?
他轻易就想到了林汗青让桑红出面负责的和秦氏的庞大合作案——他知道儿媳一定也是有着委屈的,这么多的亲戚常年累月,都依赖着林家过活,估计是忍耐得太久了,得到了一次反击的机会,就充分地利用一下,让他们都意识到她的存在感。
记得她才是如今林家的当家主母!
他忽然有些黯然伤神了,想起他当初执意回国寻找林青燃的时候,正是林家拓展业务的紧张期,他实在没有操持生意的耐性了,那么大的家业,儿孙们五代也享用不尽,他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入土,找不到飘零失散的小女儿,他没有颜面去见地下的老伴。
那天的场面和今天的场面好像是同样的隆重程度,他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把林家的经济大权交到了儿子林汗青的手里,他那时候打定的主意就是回国后,这辈子就不打算再出来了,死了正好把一把老骨头埋在故土。
哪里知道天不遂人愿,最后竟然又出来了,是他让儿媳感觉到资产和权力的威胁了吗?
时候不大林青燃带着桑红就过来了。
桑红一看外公那一副颓然伤神的模样,小跑过去,哭着在他身边跪下,抱了他的腿哭道:“外公,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争气,害得你丢脸了,你生气了打也好骂也好,我是断然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林青燃也神色黯然地在桑红身边跪了:“父亲,请恕女儿管教不周之罪,她小时候我一直都沉浸在自己可怜的回忆里,逃避着承担作为母亲的责任,等我意识到,身体情况已经坏得让我力不从心了;那个贫寒得没有家底的家,早就因为我的病耗尽了一切,当初我知道她努力地拼打着,想要攀附上宋书煜,来改变她或者我们家的命运,我知道她走了歪路也没有能及时阻止她,致使她一步步的滑下去,落得这般凄然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