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皱紧了眉头:“挡住!”
顺着男人的目光,看着及膝裙下裸/露的小腿,温妮翻了个白眼:“这礼服是成套的,再加别的东西,不好看。”
男人的目光落在同款配套的大衣上,温妮受不了地呻/吟,在室内,穿上大衣,成什么样子?
挣扎许久,弯下腰,把那条裙子往下又扯了扯,终于确定完全不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后,男人走到衣帽间,翻找了半天,找出一双黑色皮靴:“穿这个。”
温妮无奈地接过靴子蹬上脚,站起身,在男人面前转了几圈——看着仅有几厘米露在外面的皮肤,男人终于勉强点头同意。
温妮回头看着镜中的身影,仔细打量了一下,合身的军礼服,配上紧紧包了半拉修长小腿的靴子,还不错,或者该说男人的眼光不赖?
温妮的着装折腾了半天,男人却仅用了两分钟,就快速利索地穿好了与温妮同款的军礼服。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须先到司徒家,走进司徒家的客厅,早等在那里的司徒芸看着儿子媳妇的着装,挑起了眉,温妮绞了绞手指,走到司徒芸身旁,抱着她的胳膊:“礼服很好看,他却不让穿。”
司徒芸看着儿子。
唐锦捏了捏手上的军帽:“军礼服,更庄重。”
庄重?
她的儿子,什么时候在意过庄重不庄重了?
仔细又打量了一番裹得严严实实的温妮,司徒芸为脑中闪现出来的念头感到不可思议:“儿子,你的独占欲,是不是太过了?”
唐锦清咳一声:“妈妈,你说什么呢?”不再理这对婆媳,转身走向司徒侯:“大舅,舅妈呢?”
“马上就来了。”司徒候看着气宇轩昂英姿勃发的外甥,满意得不得了,“伤势全好了吧?那天你受伤,我不能离开,就叫你五舅去看你,他回来后,我才知道你受伤有多重……大舅能做的,也就是把家里的好东西翻出来,又找了几个高级制药师帮忙……却没想到你自己把问题解决了。”
唐锦翘起唇角:“舅舅们费心了,我敢不管不顾地硬扛,凭的可不就是背后有你们在呢。”
外甥话里话外透出的亲近,让司徒侯心怀大畅,拍拍唐锦的肩,“有舅舅们在,你只管往前冲。”
这边唐锦眯着眼笑得亲近,那边司徒芸拉着温妮又叮嘱了许多宴会上需要注意的事项,温妮都认真听着,等司徒侯的妻子李琳出来时,司徒芸把温妮交到李琳手里:“大嫂,我这儿媳妇年纪小,麻烦你多看顾。”
李琳笑容和蔼地拉着温妮的手,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应道:“妹妹不要担心,这孩子有我看着,指定不能让她吃亏。”
温妮也是见过李琳的,大大方方站着任凭观赏,娘仨又说了几句话,男人们就向外走了。
因为路上车辆众多,平日仅半小时的车程,此次足足走了一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轿车刚停下,车外的闪光灯已是连成了一片,深吸口气,温妮调整好面部表情,将手放进已在车门前等候的唐锦的掌中,步下了车。
“咔嚓”、“咔嚓”……
被男人紧紧握着手牵着往前走,温妮半垂着眸,不去管身外的一切,她只需要跟紧唐锦的步伐,外人,与她何干?
走进辉煌宽广的宴会大厅,三三两两的人群各自聚集在一起,衣香鬓影,华灯璀璨,或轻声谈笑,或拍肩握手,人头簇动,气氛热烈,司徒芸与李泯看到熟人,和几人打过招呼,相携走了,温妮和唐锦却跟着司徒侯与李琳进了旁边一个侧门,上了二楼。二楼金色的大门前,司徒侯与唐锦分别出示了一张身份牌,然后,两位侍者弯腰为他们推开两扇大门,四人依次走了进去。
二楼不像一楼那般热闹,布置却较一楼更加富丽堂皇。流光溢彩、华美非常的会场内有轻浅舒缓的乐声流淌,温妮已经知道,这里面是全国各城市掌权的家族族长与夫人们的集会,当然,与会的,还一些军政要员,各方大佬。在车上,温妮还听司徒侯提到,主席与两位副主席一会儿也要出席。
温妮的目光正在室内扫视,拉着她手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温妮转回头,两人侧前方一个中年男人有礼地打着招呼:“唐族长,请问可以采访一下您与您的未婚妻吗?”
采访?是记者!
唐锦看了一眼来人胸前的名牌:“《前瞻》?李岚?”
“是,我是李岚,唐族长,作为此次全国大赛唯二的黑马之一,您用生命诠释了不惧艰险,奋争不息的精神,请问,是什么支持着您在面对十六阶强者时,还如此的勇敢无畏?”
“我们人类在大灾变之后能屹立不倒,凭借的,是对生命的热爱……”
听着从唐锦口中吐出的大段大段的大话、套话、官话,张嘴就来滔滔不绝,其间不见一点滞涩,温妮不由惊奇地抬头看着他,这是唐锦?那个张扬恣肆、霸道狂傲的唐锦?这滑不溜手一派滑头政客模样的男人,就是那个先前在车上还在鄙薄某些官员言之无物的男人?这男人其实果然像故事里写的那样狡猾奸诈、应时权变,灵活机敏得很。
与来人你来我往了足有半个多小时,那个李岚已经一头大汗了,某个男人却仍旧气定神闲,不急不躁。
四十多岁的李岚是名记,在这个权贵云集的场所,他能被允许进来,本身就代表了他的实力,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这样难对付,这么久了,他还没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这样写出来的稿子完全无法交差啊。李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不经意间注意到着校级军衔站位微微靠后的温妮,然后,目光一亮。
“唐族长少年英才,未婚妻也如此能干美丽,请问两位是怎么认识的?”呜,没想到,他堂堂名记,居然也要依靠这些八卦消息才能完成任务么?
唐锦低头看了一眼温妮,唇角的笑意终于带上了一丝真心:“在一次出城狩猎时,作为队友,我们一起有过两个月的患难与共……”
李岚听着这位年轻族长的讲述,眼睛慢慢瞪大,而后,狂喜——够了,够了,自强不息的美丽少女,刻苦修炼的世家子弟,不离不弃的相互扶持、同甘共苦的狩猎之旅……哈,有这些,谁敢说他们不能带给社会正能量?谁说情比金坚只是童话,我们的传统,人性的美德,从来没有丧失;艰难、奢糜不曾腐蚀下一代的意志,未来仍然充满希望。
离开前,李岚终于逮到机会问了温妮几个问题:“请问族长夫人如今能炼制几阶的药剂?”
“八阶。”虽说能炼出十阶的丹药,不过,话,不可说满,满了,难以圆通,留点余地,绝对有利无害。
“族长夫人天资绝佳,请问,您会去京都医药大学进修吗?”
“这个我会咨询一下袁老的意见。”那位博学的老人,上次给她找的书帮了她大忙了。
“袁老?京都医药大学上一界的校长袁老?”
“是。”
“族长夫人认为袁老校长会给您什么样的建议?”
温妮想了想:“上一次见面,袁老说我需要更多积淀,却不须囿于前人的道路。”
李岚兴奋了:“袁老是认为您能走出一条全新的道路吗?”
“每一个人的道路,都不可能是完全一样的,”
“那么您的呢?”
“我需要不断学习,学习,再学习!”
“族长夫人是一位勤勉的学者。”
“不敢称学者,只是刚入门的学生。”
“族长夫人真是谦逊啊,能炼出八阶丹药的制药师如果还只是学生,那么,我国的学者也太少了;何况,您还如此年轻。”
“前辈们经验丰富,不是我这个末学后进所能比拟的,他们各自都有着自己的专精领域,学者之称,实至名归。”
…………
李岚握紧了手上的录音器材,心满意足地目送一对璧人走远,然后,右手在空中一挥,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