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有他的信息来源渠道。
东方珞深吸一口气,“还好了!总算是有惊无险!”
他却猛的抓住她右手的手腕,举起来。
东方珞诧异,“怎么了?我这手哪里不对?”
钟凌风松了她的手,重新执起树枝,在刚才的“蛇”字旁边,写了一个“捉”字。
东方珞领会,“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捉蛇?”
钟凌风点点头,用唇语说了两个字:危险!
东方珞笑笑,“没有危险的!蛇的毒素都在牙齿里,第一次咬人后,就算没有释放干净,也已经所剩无几。所以,就算不小心被它咬了,我也不会怎么样的。”
钟凌风瞪大杏仁似的眼睛,唇抿成一条线,定定的看着她。
“好吧!”东方珞撅了嘴巴,扭头看向别处,“我说实话!人在很多时候的勇敢,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你摸过蛇没有?”
钟凌风当然是不会回答她的。
东方珞喟叹一声,“那你摸过青蛙没有?算了!像你们这种养在深闺里的被人伺候惯了的人,怎么可能接触那种东西呢!”
钟凌风挑眉,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成了养在深闺中的人了?这丫头不会对他有性别误解吧?
东方珞继续道:“那种东西,好
恶心的!粘粘的,凉凉的,我每抓一次,都恨不得斩断自己的手。啊啊!真是太恶心了!今天抓完之后,我足足洗了五遍手,还是对自己的手充满了嫌弃。”
东方珞举起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总觉得那种感觉还残留在上面。”
手刚想放下,却落入了一只大手中。
东方珞就笑了,“你当真啊!我那是心里的感觉!过了大半天了,怎么可能还有那种温度。你要想体验,不如去池塘那边,逮只青蛙来,攥在手里试试。”
钟凌风在她的絮絮叨叨中,径直拉过那只小手,摊开掌心在自己面前。
指头根部,果然有黄黄的小茧子。
然后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唇印在了那淡粉色的掌心上。
东方珞脊背一挺,整个人就瞬间石化。
脑子里嗡的一下,仿佛全身的血都涌了上来。
她就算再迟钝,也该知道这样的举动,是非一般的呀!
在这古代,男人跟女人连牵个手都不能随便的。
她刚才任他牵着,只是以为他好奇。
可是这一吻下来,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用这种方式安慰她吗?确切的说安慰那只被她自己嫌弃的手?
可这也太亲昵了吧?
他是钟依的小叔叔,算起来她也得喊一声小叔叔,可是,即便长辈与晚辈之间,能有这种举动吗?
她真的不想往歪处想的,可是根本阻止不了啊!
总算舌头能动了,然后听到了自己的颤声,“你你你------你在做什么?”
钟凌风看着她红透的小脸,感受着自己手中小手的微微颤动,不禁扯动嘴角,很满意的笑了。
他当然不会回答她!
东方珞更加的懊恼,试图抽回手,可自己现在浑身无力,难能撼动对方。
钟凌风哪能感受不到她的挣扎,用空闲的手,从怀里掏出在来时的路上买的一包糖,置于她的掌心,这才松了手。
东方珞用滚烫的手心握住那包糖,多想有骨气的砸向他啊!
可她一向节俭惯了,那种暴殄天物的事,她真的做不出来。
可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糖从来都是用来哄小孩子的,莫非刚才那一举动,也是同样的道理?
他一个二十五岁的大男人,真的是那种单纯的心思吗?
东方珞突然间有种怅然若失,喃喃道:“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转身,准备离去,胳膊却被扯住。火气噌的就上来了,回头,怒目相向,“你究竟想做什么呀?”
钟凌风左手拉着她纤细的胳膊,右手拿个树枝,飞快的在地上写着:我只想告诉你,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不会失去!我保证!
东方珞揉揉自己的眉心,这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是不是太莫名其妙?
钟凌风又继续写道:不能因为害怕看日落,就把月亮和星星都错过了。
东方珞茫然的看着他,如雕刻般的侧脸,当然雕工再好,应该也不会有这般柔和的线条。
钟凌风叹气,写道:你说过,怕别人对你好的!
东方珞猛拍自己的脑门,是不是自己醉酒的时候,对他说了太多有的没的的东西呢?
照此看来,多半是了。
东方珞顿时就头大了,暗恼自己的酒品实在是太差了。
酒量不行,以后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东方珞清清嗓子,“那个------我后来仔细想过了,因噎废食是不对的!既然害怕失去,那就用力抓牢,不让自己失去啊!你说,对不对?”
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曾经对他说过什么了啊!
但综合地上的信息,倒也能猜个大概。
钟凌风释然的点点头。
东方珞却突然甩了他的手,严了小脸,一本正经道:“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钟凌风右手中的树枝啪的坠地。
“珞儿!”远远的却有声音飘来。
东方珞知道,是有人找来了。叹口气,道:“算了!水至清则无鱼,探究的多了反而不好。你只要知道,从今后,我会拼尽生命守护我的东西。我最后这句,你可听明白了?”
钟凌风点点头。
东方珞蹙眉,“真的明白了?”
她是在警告他呀!别试图进入她的视力范围,否则,就别想跑掉了。
再这样对她好下去,再有什么亲昵的举动,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钟凌风还是点点头,这次居然还陪上了笑容。
东方珞抚额,跟这样的人交流,她能说他们两个已经达成共识了吗?
“珞儿!”灵芝和詹管事一起急匆匆而来。
“姐姐怎么来了?可是府中有什么事吗?”东方珞笑着问。
灵芝一把将东方珞扯离钟凌风面前,道:“忠王府的风爷到访,算是不小的事吧?”
眼睛瞥向钟凌风,满是防备和不悦。
东方珞也不知钟凌风为何而来,但为了避免尴尬,只得自己为他找了理由,道:“他是来找我看诊的!”
“是吗?”灵芝狐疑的看着钟凌风,“既是来看诊,不会好好在前院等着你吗?怎么自己找到后园来了?”
一旁的詹管事就擦汗,钟凌风来访,他把人迎进正堂,就赶紧着人给东方珞通报。又因为府里很多的下人被调去了城南的庄子上,便自己亲自去张罗茶水,等着再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找不见了。
这才赶紧去找灵芝拿主意。
却没想到,人竟然私自来了这里。
钟凌风面不改色的站着,就像灵芝所说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似的。
东方珞看到他不能为自己争辩,心里的同情就又开始泛滥,为他解释道:“丰园的后园这么大,他只是想来参观一下,我就陪着他四处转转了。”
灵芝无奈的瞪了东方珞一眼,“珞儿,你也眼看着要及笄的人了。往后行事,可不能太随便了。这孤男寡女的共处,若是传将出去,你还要不要名声?要知道,这种事,吃亏的从来都是女人啊!”
白鹭从十米开外的树上跳了下来,“谁说孤男寡女,奴婢在呢!”
众人没有防备,灵芝和詹管事都被唬了一跳,刚刚他们就是从那棵树下经过的。
东方珞更是目瞪口呆。
白鹭在,是不是代表刚才的一切她全都看到眼里了?
还是她刚才也在树上睡着了?
不然,钟凌风那般对她,她为了她的闺誉,不是该挺身而出加以维护的吗?
偷眼看钟凌风,完全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那她凭什么慌乱?
灵芝说的果然是对的啊!这种事,吃亏的都是女人啊!
灵芝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道:“你这个丫头,没事跑到树上去做什么?”
白鹭道:“姑娘喜欢爬树,奴婢便想着也到树上去看看。果然是站得高,看得远。”
东方珞被自己的唾沫呛到,连连咳嗽。
这白鹭的意思,是在暗示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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