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凌五的鞋也已经做好了。
东方珞将鞋子放到桌上,就着灯光,仔细看了好一会儿。
几个丫鬟也啧啧赞叹。
绿丝忍不住的道:“原来这纸上谈兵,也是能成事的啊!”
桃红笑道:“那也得看看纸上谈兵的人是谁呀!”
东方珞忍俊不禁,道:“不用变着法的夸我,我知道自己很厉害!”
绿丝点头,“嗯!咱家姑娘从来都是一说她胖,就会跟着喘。”
东方珞一记白眼就丢了过去,“你们觉得这双鞋可以拿出门去了吗?”
几个丫鬟点头,黄鹂道:“奴婢觉得,可以给五爷送去了。”
“嗯!”东方珞继续盯着那双鞋看,“明儿一早,让满堂将旧鞋子给送回去。至于这一双成品,先放起来吧!明儿再重新做一双。”
“啊?”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绿丝道:“姑娘,这是对鞋子不满意呢?其实,奴婢觉得,这虽然是第一件,但做的已经蛮好的了。要不要让五爷试穿后,若是不合适,咱再重新做啊?”
东方珞道:“不!我对这双鞋很满意!因为太满意了,所以不舍得给了。就重新再做一双吧!鞋靠子反正是现成的,至于鞋帮子,明天若是天好,敷上后,一天也能干了。”
叹息声就落了一地。
重新做一双鞋真的不算什么,就是这因为做的好而想要收藏,而且还是一双男人的鞋子,是不是太怪异了点儿?
东方珞却看着那双鞋,无比诡秘的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珞从榻上爬起来的时候,哈欠连连。
夜里终归还是失眠了。
好容易睡着了,却又噩梦连连。
绿丝为东方珞穿衣服道:“奴婢今天跟姑娘去!”
“嗯?”东方珞混沌的头脑就清醒了些,“你不继续躲藏了?”
绿丝道:“该来的总归要来!奴婢这一段时间也仔细想过了,有些事情想着很可怕。真要是经历了,也就那么回事了。就拿姑娘被东方侯府除名来说,奴婢原以为会是天塌下来的大事。现在事情发生了,也不过如此。”
东方珞道:“你想明白了就行!”
桃红打了洗脸水进来,“绿丝这是不放心姑娘呢!昨日姑娘回来,着实把她吓坏了。临睡前还嘟囔,今后无论姑娘去哪儿,她都要跟着。”
绿丝低了头道:“奴婢就是觉得跟在姑娘身边踏实。”
东方珞笑笑,“想跟也跟不几年了,姐姐们都出嫁了之后,也该轮到你了。”
“姑娘又来了!”绿丝闪身出去。
桃红就笑的欢实。
东方珞看她一眼,“你也甭偷着乐,就你们四个,我会将你们多留几年。当然,若是碰着了合适的,也可以先跟我说说。反正亲事定下后,完婚得晚两年。”
“姑娘说什么呢!”桃红平时性子大大咧咧,但说到亲事,也还是禁不住脸红脖子粗的。
东方珞同着东方璎去福荣院用了早饭,便一同离开了庄子。
马车上,姐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东方珞道:“一会儿从京兆府出来,若是时候尚早,咱们去趟银楼吧!姐姐要嫁人了,也该打几副头面了。”
东方璎道:“不用!不用!我有那些带着就行了。”
东方珞道:“一会儿若是能见到吕状元,我问他讨点儿银子来。”
“胡闹!”东方璎拉了脸,“可不能这么胡来!”
东方珞就吐了吐舌头,咯咯地笑了起来。
一路说笑着,路程倒也不显得漫长了,很快便进了城南门。
东方珞掀开帘子往外看,“姐姐,外面好热闹!你很少出门,咱们今天就好好逛逛吧!”
东方璎就赶紧把帘子放下,“这要让外面的人看见,怎么好?先办完正事再说吧!”
东方珞这样子被她管东管西,也不上脸,仍然嘻嘻笑。
十年无人管,如今被人念叨着,反而成了享受了。
车子很开在京兆府门前停住,随行的小厮去门房那里通报。
不一会儿就有师爷一样的出来,将她们带了进去。
去的却不是审案的大堂,而是后衙。
会客的厅堂里,除了史启伦,吕恩泽果然在。
姐妹俩赶紧上前给二人行礼。
东方珞偷眼看姐姐,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张娇羞的红脸。
忍不住的想,自己在钟凌风面前,应该不会是这么一副小女人的姿态吧!
史启伦和吕恩泽坐了上位。
姐妹俩紧挨着坐了宾位,中间只隔着一张窄桌子。
丫鬟端上茶来。
东方珞端起就喝,一点儿都没有见外的样子。
东方璎却是局促的,绞着手,不乱动,也不乱看。
史启伦忍不住的笑,“二位小姐,路上辛苦了!”
东方珞放下茶杯道:“大人传召,再辛苦也得来呀!大人没有升堂,此案可是已经审问清楚了?”
史启伦道:“姑娘是聪明人!若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但大体上来说,基本可以结案了。”
既然被人戴上了聪明的高帽子,也就不能吹毛求疵了。
东方珞了然的笑笑,“就是不知那纵火案和姐姐的遇袭案,是一个案子呢?还是两个独立的案子?”
史启伦和吕恩泽对看一眼,哈哈大笑,道:“吕贤弟,你这个未来的妻妹,可是不简单呢!”
吕恩泽道:“史兄不是早就认定了她聪慧非常了吗?”
东方珞蹙眉,“难不成真的是两个案子?”
史启伦点头,“不错!这两个案子的确是两伙人所为。”
东方珞苦笑,“没想到恨我的人那么多!”
史启伦看向吕恩泽,“吕贤弟,此案你是最大的功臣,还是你来说吧!”
吕恩泽道:“珞儿,别这样想!那烧璎珞馆的人还真不是冲着你来的。”
“嗯?”东方珞看一眼东方璎,“姐姐一直都深居浅出,应该不会招惹什么敌人。”
吕恩泽道:“也不是冲着璎儿来的!”
东方珞撇嘴,这“璎儿”还叫的满顺口的嘛!“吕大人就不要卖关子了,赶紧为我姐俩解惑吧!这一场劫,是谁给我带来的?我又该去找谁讨这笔账呢?”
“南宫侯府!”吕恩泽慢慢的吐出了四个字。
东方珞伸向茶杯的手就抖了抖。
东方璎讶异道:“怎么会?珞儿还在为南宫大小姐治脸,他们怎么能恩将仇报?”
东方珞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道:“或许是,南宫侯府内部,有人不希望南宫淳的脸被我治好呢!”
“咦?”吕恩泽瞪大眼睛看向东方珞,“你为何会这样想?”
东方珞道:“大家族不都是那样子吗?就算是亲姐妹,为了某个利益也会斗得你死我活的。南宫世子夫人曾经想到,找一个同样患吊斜风的病人出来,陷害裕丰堂。足见其心机不是一般的深沉。试问,这样的当家主母带出来的子女,思虑会是个单纯的吗?”
吕恩泽叹口气,“大家族真是复杂啊!这次放火烧璎珞馆的,正是南宫侯府的二小姐南宫洁指使的。”
东方珞喝到嘴里的茶就喷了出去,身后的绿丝赶紧递上帕子。
东方珞歉意的笑笑,“是她?”
赏荷会上,那个唯嘉怡郡主马首是瞻的女孩。
看上去小鸟依人柔柔弱弱,却原来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东方璎更是一脸的错愕,在这种情景下,很快忘了害羞,看着吕恩泽道:“我听闻,南宫侯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可是亲姐妹啊!”
东方珞喝茶,不说话。
既然姐姐愿意开口了,那就还是让姐姐好好表现吧!
心道,姐妹争宠,还需要分出亲疏远近吗?
孟母三迁,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一个良好的环境嘛!
四大侯府,百年世家,家大业大,看着光鲜,内里却充满着兄弟之争,妻妾之争,姐妹之争。
纵使单纯的心,在里面生活久了,耳濡目染的,想不学坏怕是都不行了。
而所谓的亲情,自然就成了奢侈品。
就拿她这个灾星来说吧,谁能说十年前那一连串的灾事,不是冲着世子之位去的呢?
吕恩泽道:“像你们姐妹这样子相亲相爱相互扶持的,的确不怎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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