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珞陡然坐直了身子,惊诧道:“这就到了吗?”
算算路程,应该是刚出城门才对。
夏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母妃!南宫侯府的马车在前面,南宫世子夫人想见母妃。”
东方珞忍不住的蹙眉,看向翼王妃,也是一脸的不悦。
外面就传来了南宫世子夫人的声音,“我这正要去惠济庵上香呢!不想,遇到了王妃的马车,特来拜会!”
翼王妃冷冷的道:“南宫世子夫人有心了!本妃乏了!还是赶路要紧!溲”
“是!王妃请吧!”南宫世子夫人的声音里难掩失落。
然后又听到她大声的指挥自家的马车,给翼王府的马车让路。
翼王妃也大声的吩咐,“祥儿!今日你押车,这种事就直接回了吧!”
夏祥的声音里也有些不愉,“儿子知道了!”
东方珞就猜测,他这个哥哥也是傲气十足的人,如今被南宫侯府拉下了,心里难免就有了情绪。
试想,一个堂堂的王府,一举一动居然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谁还能高兴的起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样的巧合,绝非天意,肯定是人为。
由此也可以推断,今日去惠济庵上香的,应该不会只有他们两家了。
南宫侯府既然能得了信,其他的想要巴结翼王府的权贵,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南宫世子夫人自作聪明的等在了城门外,自以为占得了先机,却没想到是碰了一鼻子灰吧!
而那些不怎么聪明的,或许早已经等在了惠济庵里了吧!
马车继续前行,翼王妃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本想出来图个清静,现在看来,怕是不可能了。”
东方珞笑道:“惠济庵肯定会感激咱们翼王府的!若不是咱们,今日的香火肯定不会旺盛。”
翼王妃被逗笑,“也就你会苦中作乐了!”
东方珞问:“可是昨日皇上赏赐的原因?”
翼王妃道:“就算没有昨日的赏赐,咱翼王府在皇上那里也是举足轻重的。怕是得了惩罚吧!”
东方珞心中一动,也就是说,他们翼王府这边得了赏赐,但四大侯府那边因为东方侯府的事情,极有可能受了某种连累。
所以,今天,这是上杆子来讨好了。
“看来,那惠济庵果然不简单啊!”翼王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脸上也是一片肃凝。
姚嬷嬷接过话去,“是了!昨日派人跟她们知会了一声,今儿南宫侯府就来堵王妃了。看来,惠济庵这佛门清静之地,也不清静啊!”
东方珞恍然明白了什么。
翼王府一向守卫森严,翼王妃对下人的管束更是毫不含糊。
所以,府里有探子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却不是很大。
若说他们要来惠济庵这件事,真要被人知晓,怕也是他们今日离府之后的事情了。
然而,南宫侯府的人却走在了他们的前面,如果不是事先得了消息,临时起意来追,是绝对没有这么快的行动力的。
惠济庵!
看来,是她一直都小瞧了!
须臾,夏祥又来敲车窗,“母妃,萱敏有些不舒服,要不,让她就地休息一会儿,母妃的马车先走?”
翼王妃一听这话,顿时火大了起来,“你今天是糊涂了不成?停车!我去看看!”
东方珞劝道:“母妃!要去也是珞儿去啊!珞儿才是大夫啊!我先去看看,若是没大事,咱就继续赶路。若是真是病了,咱就掉转头。”
翼王妃想想也是,登即道:“果然还是女儿贴心!”
外面的夏祥,脸就拉的老长。
东方珞就带着白鹭从翼王妃的马车上下来,冲着夏祥做了个鬼脸,然后才到了温萱敏的马车上。
温萱敏脸色苍白,手捂在胃部。
“可是晕车了?”东方珞问。
温萱敏身边的柳嬷嬷道:“夫人自小就受不得颠簸,平日里在京城里行走,因道路平整,倒也没有什么。这一出城,就受不住了。刚刚把早饭都吐了,这才跟世子爷说了一声。”
东方珞赶紧坐过去,给温萱敏把脉。
夏祥探头进来,“没什么大碍吧?”
东方珞把完右手,把左手,笑道:“我可听说坐马车晕的人,骑马就没事了。要不,哥哥带着嫂子骑马算了。”
夏祥道:“可以啊!”
引来温萱敏一个大红脸,娇嗔道:“珞儿胡闹,你也跟着瞎起哄。”
夏祥道:“母妃还在前面等着呢!真要骑马不晕也是解决问题的法子啊!”
东方珞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嫂子就别拿乔了!明明是哥哥想跟你亲近,偏找这么多借口。”
被她这一笑,夏祥的脸上也就挂不住了。
温萱
敏倒是因此放松了下来,还不忘用空着的手拧了东方珞一把。
东方珞大叫一声,“好了啦!哥哥去跟母妃说一声吧!就说嫂子没事,只是晕车而已。我有法子给她治疗。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启程了。”
夏祥的头就消失在车门外。
柳嬷嬷惊喜道:“郡主果然是有办法的!早前刚不舒服的时候,就说要跟郡主说一声,夫人偏不同意,不想给郡主添麻烦。”
温萱敏虚弱的道:“我以为忍忍就过去了。”
东方珞假怒道:“嫂子这般见外,还是没有把我当一家人啊!”
温萱敏忙争辩道:“我哪是跟你客气,主要是不想惊动母妃那边罢了。”
东方珞这才缓和了脸色,嘱咐她躺下,为她揉胃脘部。
温萱敏在她的轻柔抚触下,慢慢放松了下来,不禁笑道:“你这手,还真是神了。”
东方珞就拉过她的右手,褪上去衣袖,在腕横纹上三寸处按摩,“此乃内关穴。以后乘车,可以在这个位置绑一片姜片。嘴里也可以含服一点儿。”
再次启程后,东方珞没有回翼王妃的马车上,而是留下来陪温萱敏。
因为有东方珞陪着说话,又感觉有这个小神医在,保准万事大吉,心里彻底放松了下来,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东方珞又小声嘱咐柳嬷嬷,以后出来的时候,不要让温萱敏吃的太饱。诸如此类的等等。
车里因温萱敏的熟睡就安静了下来。
东方珞扒着车窗往外看,景物飞驶,没有一处是熟悉的。
想起惠济庵别院,不知道她走后,有没有人去打理。
下了那么多场雨,若是没人去管,也不知道会不会塌了。
一路再无其他的风波,顺顺当当的到了惠济庵前。
马车停住,温萱敏才醒过来,整个人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她们下去的时候,翼王妃早已经下了马车。见了温萱敏,关切的问:“可是好多了?”
温萱敏感激的看了东方珞一眼,“让母妃担心了!有珞儿在,自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东方珞高昂着头,一副傲视万物的样子,“信我者,得永生!”
翼王妃和温萱敏就齐齐的笑了起来。
只是,没有笑到尽兴,就戛然而止了。
西门侯夫人带着西门梅走了过来,给翼王妃见礼。
翼王妃不喜不笑,淡淡的道:“今天还真是巧啊!西门侯夫人今儿不是来上香的吗?怎么不进去啊?”
西门侯夫人看看翼王妃身边的东方珞,“刚到!我们也刚到!梅儿,还不赶紧见过郡主!”
西门梅今天穿着一件橙色的衣裙,看上去很是艳丽。
瞟向东方珞的目光不是很友好,却又不得不上前行礼。
谁让东方珞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呢!
东方珞也学翼王妃的样子,淡淡的,不热情,也不敌视。
西门梅却不怀好意的道:“郡主能来惠济庵上香,足见对惠济庵还是很有感情的!”
这话就富有深意了。
很明显的是在提醒东方珞的出身了。
那意思,纵使现在是郡主,还不是被养在了庵里十年?
灾星的帽子岂是那么好摘的吗?
翼王妃的脸登即就拉了下来。
西门侯夫人连忙打圆场道:“这丫头口无遮拦,也没有别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跟郡主套近乎罢了。”
东方珞勾唇一笑,“西门侯夫人和大小姐今儿到惠济庵来,可是为了请教师太那驱鬼镇宅的法子?”
不过是揭短,谁不会?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必然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别说西门侯夫人整个人不好了,就是西门梅的脸色也铁青了起来。她人本来就黑,这般的一边脸,就愈发的不漂亮了。
东方珞不解的是,不过是到庵里上个香而已,至于穿的那么花哨吗?
难道就没听说有人因为穿的太过艳丽以至于招来了蜜蜂吗?
庵里的得慈主持亲自迎到了庵门口,双手合十道:“王妃请!世子夫人请!”
翼王妃和温萱敏双手合十还礼。
得慈的眼光就往东方珞身上瞟了瞟,“郡主!”
东方珞莞尔一笑,“还以为出家人不问俗事,没想到主持师太居然也知道我这个灾星被封为郡主了。都是熟人,就别那么客气了!怎么没见到得安师太啊?本郡主在惠济庵修行的时候,得安师太可谓对本郡主一直都照顾有加啊!本郡主今儿来,还想当面谢谢她呢!”
翼王妃忍不住的挑眉,东方珞的语气她哪里听不出,尤其最后那句话还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看来,这个得安师太倒是要见上一见了。
得慈的脸上就失了坦然,却依然温和的道:“今日庵里香客众多,得安正在忙着招呼呢!”
东方珞翘起嘴角,“记得以前,庵里来了大富大贵之人,得安师太一直都是跑在最前面的。这两个多月不见,没想到得安师太倒是转性了。还是庵里来了比我们翼王府更尊贵的香客?”
得慈道:“每一位香客都是尊贵的!”
“是吗?”翼王妃接过话去,“佛说,众生平等!本妃今儿来,就是要特意看看本妃的宝贝女儿生活的地方,是否真的佛光普照。”
得慈假假的笑着,却不说话了。
东方珞就悄悄的朝着翼王妃竖起了大拇指。
母妃威武!最好能把她们全都扒光了衣服,放在太阳下照照,看看究竟有多少是披着佛皮的魔。
东方珞放下大拇指,又冲着得慈的背影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一扭头,就落入了一双杏仁似的大眼睛里。
那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就仿佛她是这个世上的稀世珍宝般。
有着新奇,有着怜惜,还有着触摸一下的冲动。
东方珞飞快的搜索记忆,竟然找不出相似的一个人。
再低头看看自己,着装不是很张扬啊!
若草色的衣裙,外罩一件白色绣牵牛花的比甲。
头上梳了双丫髻,随意别了个碧玉簪子,插了朵白玉兰的珠花。
这可完全是为了在山中行走的打扮啊!
“珞儿!”翼王妃在前面站住脚,喊她。
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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