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祖母说的哪里话,您幽居青州怕是还不清楚外头的变化,现在的祁安侯府可不比从前了,父亲身居高位身边儿再没个人帮衬,咱们景家的百年昌盛全靠他一人苦苦支撑,讲句不中听的,朝中多得是人巴巴儿地等着父亲倒台呢。”
太夫人听了面带讥讽地嗤笑道:“他能有今日还不是当年种下的恶果,倘若他肯拉这个兄弟一把,如今怎会孤立无援!”
景盛芜闻言眸色一沉,却是不肯接下这话儿,反而岔开了去,缓声言道:“祖母说的都是些陈年往事,孙女儿年轻懂不得那许些世故,但有一点,若父亲难在朝堂站稳脚跟,二叔一家才真真儿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似是没想到景盛芜也会有这般犀利的言辞,太夫人叫她唬得一怔,待回过神儿来一张老脸自觉挂不住,不由得恼怒起来,沉声道:“你自小在汴京习得就是这些礼仪?”
景盛芜闻言不闪不避地与太夫人对视,眸色温和地言道:“父亲自小便教导孙女儿,事事以家族利益为先,若祁安侯府都保不住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这是在教训我?”太夫人听出她话外之音,当即沉下面色,寒声道。
景盛芜眸色渐凉,早便知她这祖母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原想着自个儿恭谨谦和些也便罢了,眼下看来自个儿一味退让倒叫她当成软柿子搓扁捏圆了。
“孙女儿不敢,只是有句话儿想说与祖母听听,即便您不为自个儿考虑,也该为二叔一家打算,欣妹妹与伊妹妹眼瞧着到了适嫁的年龄,难不成真窝在这小小的青州城随便找个商贾嫁了?”
闻言太夫人语声一滞,倒是一边儿的景盛欣坐不住了,猛地一个激灵直起身子哀声道:“祖母,欣儿不依,欣儿不依。”
端坐一旁的景盛伊虽未名言,可看那陡然暗淡下来的神色,心里想也该是不喜的。
此刻太夫人的底气也弱了些,只是叫景盛芜当着这么些个小辈的面儿驳了个没脸儿,心中不甘,一时还拿捏着架子。
姚氏见势不好,也顾不得与她一条绳儿上的太夫人,忙呵呵赔笑道:“三小姐一心为欣儿考虑,叫我这个做母亲听了都深感自愧不如,往后能将欣儿托付给三小姐,我一颗心也就算着地了,母亲,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语毕,朝太夫人使了个眼色,太夫人虽心头气闷,可面子上总归还是要过得去的,板起脸缓声道:“难为你能这般为你两个妹子考虑,我年岁越发大了,心头所盼也不过是老二家的这两个闺女儿能少受些苦。”
姚氏听了假模假样儿地抹了抹眼角,动情道:“母亲这些年跟着我们受苦了,这趟随三小姐回汴京总算能安度晚年。”
太夫人不置可否,景盛芜心中了然,她只是默许了,当即语声也放软和些,道:“二婶与祖母和两位妹妹想必有些体己话儿要说,我便不打扰了,明儿个一早我差身边儿的婢子去唤两位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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