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了,你要不要采些药拿去卖,虽说挣不了大钱,但也能给孩子买些细粮贴补贴补。”
那妇人已经不坚持去那棉袄了,听邱晨这么说,不由浮上一脸难色道:“好事儿是好事儿,可我也不认得,更不知道咋采咋弄……”
邱晨笑了,拍拍她的手道:“大嫂,我要拜望一下高秀才,过会儿才走。你先把衣裳送回去晾上,再回来,我到村外指给你看,跟你说说咋弄。”
“嗳,那敢情好,嗳,嗳,实在是谢谢你了,大妹子。若是能采了药卖,我也就不怕冬日粮食不够,再把孩子饿坏了……”妇人絮絮叨叨地说着,邱晨看到高家已经出来一个妇人应门了,连忙拍拍妇人的手,劝着她把衣裳送回去了。
高家有个秀才,却仍旧过得这般艰难,之前邱晨还疑惑,待见了木讷拘谨,却端着秀才架子的高秀才,邱晨也就了然了。这位读书读呆了,连教书开私塾都不屑于做,又不善耕作,这日子自然好不了了。倒是高娘子一身打着补丁的麻布衣裳,容貌看起来苍老疲惫,显然,高家的活计都是她在做了。
唉,读书读成高秀才这样的,还真不如不读,踏踏实实地种地,也不至于如此。
因为有潘佳卿的信,邱晨备下的礼物又足够厚实,高秀才倒没为难,问了林旭几个问题之后,也就顺顺利利地把推介联保信拿到手了。
辞过高家出来,那个妇人果然已经等在了门外,邱晨就招呼那妇人上马车,妇人执意推拒,邱晨没办法,只好陪着她一起走到村外。因为是山村,村外的荒地上生着不少酸枣棵,邱晨就指给那妇人,叮嘱她采了这些酸枣子晾干就能拿去卖了别跑小受最新章节。后来,又意外地看到了一株五味子,邱晨也指给那妇人看,这样的也能采摘晒干了去卖。
教完了,邱晨还拿出两串二百文钱来交给妇人,说是定钱。让妇人尽管采了送去。
这才辞了这对母子,上了车离开。
那妇人抱着孩子站在路旁一直目送着邱晨的马车走远,这才满脸欢喜地抱着孩子回了家。
从两处顺利地得了推介联保信回来,叔嫂俩个心里都是一块石头落地,奔波了大半日的疲惫就显现出来。从北高村到达刘家岙短短七八里路,两刻钟的行程,邱晨居然也靠在车厢上睡着了。直到林旭叫醒她,才知道,车子已经返回了刘家岙,而且已经停在了林家东院的大门外。
怔了怔,邱晨才醒过神来,起身,才发现林旭只穿了一件中衣,他的淡青色夹直缀就盖在自己身上。
“呵呵,醒了,喏,赶紧穿上衣服。”邱晨讪笑一声,将衣服递还给林旭,又道,“此事也算大事,你梳洗一下,且去西院禀告一声,再去一趟学堂,跟先生说一声。……这次,能够如此顺利,也得亏了潘先生引荐!”
“是,弟弟知道了!”林旭连忙垂手应着。
当晚,吃过晚饭,趁热打铁,邱晨就带着林旭,又带了一份礼物去了村正家。开了一份村人邻居的联保书。
至此,林旭去参加县试的所有准备工作就算做好了。
林旭问过潘佳卿,得知并不需要提前报名,只需参考提前去几日,熟悉考场,顺带报名之类的就行了。并且,潘佳卿还说了,届时,他将给学堂放一天假,陪同林旭去县城一趟,让他不必紧张。
邱晨也觉得有潘佳卿这个过来人跟着,许多事情都熟悉些,她更放心些,这才没有第二天一早就扯着林旭去县城。
林旭县试的准备工作暂时告一段落,邱晨就开始着手之前延后了许久的实验室工作。
之前盖房子的时候,二进院的后座房就留出了两间给邱晨做实验室,兼做配药室。之后,邱晨从北方回来后,陆陆续续地购置了不少用品用具。虽然,如今的实验室兼配药室根本没办法跟现代的实验室相比,甚至还不如一所普通中学的实验室设备多,但就目前的条件,这基本上已经够用了。
当然,只靠着一堆瓶瓶罐罐,几只红泥炉子、土制酒精灯之类的设备,成分分析之类的不用想,就连提纯精炼之类的也没有办法。邱晨如今能做的,就是各种药剂剂型的调整和试验……想当年,她还经常耻笑那些靠改变剂型套取新药品种优惠政策的企业不思进取、唯利是图,如今,她也只能如此做了!
过了八月十五,就是深秋了。万物萧杀,草木枯黄,天气一天冷似一天,也就到了气喘病、风湿寒痹的复发季节,同样,也到了感冒多发季节。当然了,延伸开去,还有冻疮、皲裂……不过,在这物质条件普遍较差的社会背景下,不能致命的病好多人都不会延医吃药,只因为他们花不起这份钱。是以,邱晨的第一个制作的就是感冒药,以及与感冒相关的上感咳嗽、清热解毒之类的药物。其次,是预防治疗气喘病的药物,这个主要是因为海棠娘刘氏的气喘病。
当然,邱晨目前能够做的也只有中药的传统剂型,之后,再进一步研究片剂和散剂、酊剂。她也希望,等条件成熟改善后,能够制造出玻璃,然后制造出可以使用的注射剂来。
忙碌了四五天,邱晨制作出了两种治疗感冒的药丸,又制作出了一种感冒清热冲剂,前两种适用于风寒感冒,后一种则适用于上感,咽喉肿疼,咳嗽等并发症比较明显者。还制出了两种药酒,用于治疗风湿寒痹和老寒腿,一种外涂,一种内服。
一口气制了这么多药,邱晨就准备缓一下了坏坏赌神女gl。
如今已经八月二十一,八月底进行县试,若是林旭提前过去熟悉情况,也应该准备动身了。
到了这时,邱晨才想起来,手里银钱还很宽裕,她又不热衷于买田地,之前怎么就没想着去县城、府城买上所房子,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小院,不论她或者家里人进城,也有个落脚之处啊。
不过,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再想起买房子了也嫌晚了,来不及了,邱晨也只好叹口气,就开始给林旭筹备起进县城入场的事情来。
据说县试就要考五场,前前后后考好几天,林旭去参加县试,银钱自然要带足,另外,也要带上应试用的文房四宝,带两套。然后是夹衣两套,薄棉衣一套。统统收进之前准备好的一只箱子里。
合计一番,邱晨决定自己提前进一趟城,去找找廖文清,看能否有关系,先走动走动。她不求走后门买个录取,但求不被人排挤顶替了就成。
二十一决定去一趟县城,二十二一大早,云济琛和廖文清居然联袂来了刘家岙。
一看这两个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人,邱晨自然是格外欢喜,难免的脸上的笑都多了好些。
云济琛笑着朝廖文清挤眉弄眼道:“看看,咱们来的正是时候啊!”
两人来也没空手,拎了两篓子青背白肚皮儿的大蟹,一个个举螯横行,很有气势。
“呵呵,还正是吃蟹的好时候。今儿中午就吃它了!”邱晨喜欢海鲜河鲜,特别是各种蟹,在现代,每每秋风起,蟹脚痒的时候,她总会吃上一两回大闸蟹解馋。可来到这里之后,此地可能是气候太过寒凉,又没有比较宽大的河流,竟一直没发现有河蟹这种东西。哦,清水溪中也有螃蟹,但那种螃蟹只有指甲盖儿大小,根本没法子吃。
说着话,邱晨让青杏把两篓子螃蟹拎去厨房,她则带着二位合伙人进了一进客厅。
茶水上来,邱晨也吩咐玉凤把成子叫了来,成子还带来了新做出来的几种成品香皂。这几种新香皂,是经过邱晨改进过了工艺生产的,质地比第一批更细腻润滑,而且,用完之后的干涩感没有了,会感觉皮肤比较柔润爽滑,用个现代化妆品广告名词来说,就是有了‘补水保湿’的功能。
云济琛显然更讲究实践,要了一盆水过来,亲自试过,这才肯定地点点头。照这样精益求精的技术保障,他在前边能够放开手脚地开拓市场。同时,即使卖了制皂方子,也不怕别人反而来抢了自己的生意。
“只要自己做出来的产品永远保持最好的品质,自己做出来的才是最好的,就不用怕别人来抢生意……好!”云济琛满脸笑容,说起香皂的销售情况来,也禁不住满脸兴奋。
邱晨失笑,道:“听云二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副对子来。”
“嗳,还有对子?什么对子,快说!说来听听!”云二公子和廖文清毕竟不是纯商人,也读过多年的书,上了多年的学,虽不能出口成章,却对赋诗、作对这些文雅事儿,挺热衷的。
邱晨笑着道:“我就记得这么一句话,或者根本不能称之为对子--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云济琛微微一滞,低低地重复了几遍,猛地抬头叫好道:“好,哈哈,我们要做的可不就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嘛!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又何愁所产之物不大卖啊!”
“嗯,”邱晨微笑着点点头,道,“既然咱们要做最好的,那就要让人知道,咱们做得才是最好的,而且,要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咱们做的,还不能轻易被人模仿了去……你们好好想想。”
邱晨所产的香皂包装盒上雕刻了‘连云山’字样星魂天怒剑最新章节。内包装的棉纸和香皂的底部,也都做了连云山的标识图案。
此时,听邱晨这么一说,廖文清倒是比云济琛想到的更快,试探着问:“是不是你在盒子上弄得那个小小的印章标记?”
邱晨对廖文清赞扬一笑:“嗯,咱们再宣传的时候,就要宣传‘云连山’这个标记,突出宣传,强化宣传,让人们记住‘云连山’标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说到这里,邱晨微微一顿,哂笑一下,道:“或者,二位觉得有更好的标记,咱们换一个也不是不可。”
云济琛和廖文清相视一眼,同时失笑。
云济琛道:“‘云连山’和小云彩的标记已经用了,就一直用着好了。这个没什么紧要。倒是你说的这件事,我觉得很值得琢磨琢磨……嗯,要好好琢磨琢磨。”
“呵呵,”邱晨也笑,“其实,之前二公子已经做过了,而且做得很好,就像你开的各种铺面都用了‘云’字,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云家的,是你云二公子一手创办的,在云家饭馆吃过一顿饭的,觉得好,再看到云家的客栈也会下意识地选择……就是这个道理。我们如今只是做了香皂,以后,还要做专用于洗脸的,洗头发的,沐浴的……这一些东西推出之后,只要前边用过咱们的香皂的,就让他仍旧来选择咱们推出来的其他东西。以后,即使咱们卖了方子做出来的,甚至以后被人偷了方子模仿着做出来的东西……同样的东西越多,咱们这个就有了比较。就是让人一提香皂、洗发露、沐浴露来,第一个想到就是‘云连山’。”
云济琛和廖文清都无声地思索起来。
做了一番‘品牌’引导讲座,邱晨不不再多言,干脆起身去厨房做螃蟹,给这两个人留出一个思索琢磨消化的时间来。
临近中午,邱晨询问过廖文清和云济琛之后,让林旭请了潘佳卿一起过来陪客。
邱晨将四人安排在前院的餐厅用饭,上了螃蟹外,上了六菜一汤。还上了一小坛桂花酒,蘸料也加了紫苏和姜末,桂花、紫苏、姜末都是去腥驱寒之物,与蟹同食,能够避免蟹子寒性聚集。
廖文清一介商贾,云济琛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潘佳卿是一介寒门学子,林旭就是一个半大孩子,这四个看似完全不搭界的人,居然喝酒吃蟹谈时论文,竟颇为投契,一顿酒从午时一刻,一直吃到未时中,才散了。
潘佳卿自从坐馆一来,第一次因为醉酒给孩子们放了半天假。
让俊文俊书扶着潘佳卿送回学堂,邱晨也将喝醉了的林旭送进西厢房,再回到一进客厅,就见云济琛和廖文清虽然带了酒意,却都仍旧神态清醒,显见,潘佳卿和林旭两个书生根本不是这两位酒精考验的对手,陪人的反被喝趴下了。
邱晨让青杏和玉凤给两人上了醒酒茶,又就增加员工,提高生产量的事情商量了一番。
说完生意的事情,云济琛道:“我明后两天还在县里。你让林旭明儿就去县城吧,到了那里,我带他拜访几个人。”
听了这话,邱晨是完全放心了。有了府台公子带着拜访一遍,不敢说保证能考过,起码不敢有人明着做手脚,给耽误了。
连忙笑着起身道谢,云济琛笑着摆摆手道:“你这里招人、扩大工坊,我们二人一点儿忙都帮不上,也就帮着你料理料理这些,你就不用跟我们客气了。”
听闻此言,邱晨也就笑着算了,不再坚持。
云济琛又说了两句闲话,就扶着头起身,抬手招呼站在门口听候吩咐的青杏:“不行,这酒后劲儿足,这会儿才觉得头晕了,你带我去客房歇会儿去!”
青杏有些无措地抬头看向邱晨,邱晨立刻笑着斥道:“看什么看,你这小身板儿能撑住他一个大男人么,还不快去叫俊文俊书过来男欢女爱全文阅读。”
青杏如蒙大赦,稀里糊涂也不知朝谁急急地曲了曲膝,转身跑出去了。
云济琛愣了愣,随即看了廖文清一眼,用扇子敲着自己的手大笑起来。他本就喝了酒,重心不稳,这一笑之下几乎身子一歪几乎跌出去,廖文清一看不好,跳起来去扶,接过两个喝了酒的男人就摔成了一团。却也不着急起来,反而两个人同时笑起来。
俊文俊书被青杏叫过来,看到的就是两个男人歪在门口笑成一团,他们姑姑则坐在主位的椅子上,也捧腹大笑的毫无形象。
两人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站在门口都有些无措,脸色眼见地倒是比屋里三个人更窘迫局促地红了。
邱晨瞥见俊文俊书的窘迫,却止不住笑,只笑着连连挥手,道:“赶紧,扶,二公子,去……客房!”
有了吩咐,两个孩子如逢大赦,毫不犹豫地上前,一人一边扯起云济琛,半推半抬地架了出去,直接去往西厢南里间--如今林家仅存的一间客房里去了。
云济琛被架走了,廖文清一个人也笑不下去了,做了几个深呼吸也就止住了笑,自己扶着地晃悠着站起身来。
邱晨也缓过劲儿来了,喝了口茶,润了润笑的难受的喉咙,对廖文清道:“你也真是的,自己都站不住了,还去扶他!不滚了才怪呢!”
与廖文清接触的时间长了,一直以来,两个人的生意合作往来,可以说很是愉快。廖文清在这一方面做的很到位,不知不觉地让邱晨赋予了真正的信任。此时又没了他人,说话的语气就随意了许多……甚至,不知不觉间就带了那么一点点亲昵的埋怨。
廖文清正在整理衣襟的动作一滞,手还扯着衣襟,弯着身子,却缓缓地转过脸,望向坐在主位上的女子。
女子没有喝酒,却因为刚刚一阵大笑,脸颊飞上一层晕红,也因为刚刚的大笑,邱晨笑出了眼泪,这会儿,眼眸间就多出了一层平日不见的潋滟之色来……
“……哎,我和你说,我前些日子又琢磨出了几个方子。这会你拿回去,应该正应季……对了,你做那藿香正气水用的什么酒?你可别告诉我用的就是大街上买回来的酒,那些酒度数太低可不顶用……当时我忙糊涂了,都忘了这茬了……”
邱晨喝着茶,自顾自说了半天,察觉到房间里安静的有些不正常,不由抬眼看过去。
就见廖文清弯着身子,一只手还扯着衣袍一角,弯着腰……就以那样别扭的一个姿势歪着头看着她,眼光很专注,却似乎带了些研究、端详之意,倒似乎……似乎是不认识她了一样。
“哎,你怎么了?是不是也喝多了不舒服?要不要我叫俊文俊书来把你也扶到客房去休息休息?”邱晨看着廖文清奇怪,还只当是他也同样喝多了,有些迷糊了。
心中还暗暗嘀咕。都说喝醉了酒的人各有不同,千姿百态。这会儿还真让她长了见识了。
潘佳卿和林旭还算正常,潘佳卿喝醉了话多了不少,挽袖子拍桌子的,豪气万千!林旭则是红着脸无声无息地就往桌子上趴……
倒是云二和廖三与众不同,玩出花活儿来了都!
云二是站不稳,大笑不止,丝毫没了平日的矜持和清贵模样。这廖三更好,跌也跌过了,笑也笑过了,这会儿怎么就和傻子似的,呆愣愣地瞅着她不转眼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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