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还怕我做什么?你放心,我说两句话就走,保证不耽误你们家吃团圆饭,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老子不许!”
“墨潇白,你别欺人太甚!”
“墨邪莲,你还有脸进这个家门?”
随着墨潇白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墨邪莲渐渐感觉到自己面子挂不住了,一直艰难维系着的表情也逐渐僵硬下来,他看着他,良久之后,突然点了点头,后退几步,唇角挂起一抹似笑非笑:“得,今天算你狠,我走!但是你也别忘了,你守得了初一,守不了十五,早晚有一天,我会见到那丫头!咱们走!”
随着墨邪莲不甘的跳上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墨潇白始终提着的心总算是归了位,然,隔着寒风暴雪,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时,他的目光却变得幽暗不明起来。
墨潇白,也就是黑子,今年十八岁,在金国三十七年这一年年底,见到了阔别五年的弟弟墨邪莲,这于他来说,却是一个不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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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大雪纷飞,冰冻三尺,冷寒刺骨,却挡不住人们对于新年到来的喜悦与热情,青木镇受灾较轻,除去个别年久失修的房屋有被大雪压塌之外,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挂起大红灯笼,迎接新年的到来。
相对于青木镇的祥和来说,它周边的几个村庄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个村子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房屋毁在这场风雪之中,小米家的茅屋没有意外的也被摧毁,有亲戚的都去投靠亲戚,没有亲戚的在村子里的安排下住进了祠堂,甚至有些被安排到了房屋完好的村民家中,在大家看来,先过好这个年才是最重要的。
大雪下下停停已经接连一个月,至今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各种物产也几近贫乏,在这期间,小米不是没有回过村子,自然也看到了大家所面临的困境,蔬菜瓜果自然不好给出,但是豆腐却是可以的,于是回家一商量,一家人起早贪黑的折腾了三天,总算做出了一千五百斤的豆腐,赶在腊月二十八之前,送到了村子里,由村长统一派发。
小米这一善举,自然而然的得到全村人的感激,之前还抨击过小米一家的村民,有的亲自来到他们面前,请求原谅,连带着村长也开始后悔起当初没有听小米的话,如若他早些通知大家做好防范,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如今看到这么多人家园尽毁,他心里的滋味儿比吃了黄连还要苦涩。
小米自是不会和大家计较,一番安慰之后,与自家哥哥快速的回了青木镇,心中也在计划着等开春了,在山上重新建一座青砖大瓦房才好,青木镇虽好,但却不是她想要留的地方,她总觉得,大山才是最好的归宿之地。
然而,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半路会碰到米家长房的人,想要回避时,已然来不及,她那腿脚利索的奶奶更是老当益壮,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好你个米小米啊,昂?自己躲在青木镇吃香的喝辣的,将自己的亲爷奶扔在村子里不管不问?你娘那个践人呢,还不赶紧让她滚过来,我倒要问问,她是怎么孝敬父母的?”
小米强忍着一脚踹翻这老货的冲动,神色寡淡的看着自己的奶奶:“什么叫不管不问?难道过节的二十两银子不是揣在了您的口袋里?什么叫吃香的喝辣的?我们房屋被压塌的时候,也没见奶奶您开口说一句话啊?这不孝更是从何说起?试问,您的哪个儿女会给您过节费二十两?奶奶,说话要讲良心,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辱骂我们,我们敬你们,却不代表我们可以一味的忍让,人,都是有底线的,倘若您执意如此,倒不如直接去县衙告我们,这样,对大家都好,不是吗?”话落,她推了推自家哥哥,看也不看被小米这一番话震慑在原地的米家长房十几口子人:“哥,走吧!”
米小勇眸光半沉,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甚至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吝啬丢给米家人,在听到小米的话后,痛快的扬起马鞭,马车快速的驶上刚刚轻扫过雪的街道上,等米王氏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跑出去十几米远,想要追赶显然已经来不及,气的她指着马车蹦啊跳啊的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偶尔路过的百姓,听到她的污言秽语,忍不住摇头皱眉,最后若不是米桑及时拉住,指不定要骂到什么时候。
“早知道,今天架上车棚了,真是晦气!”为了方便送豆腐,小米没有安装车厢,只放了一块简单的木板在上面,这是他们搬家之时李掌柜送给他们家的马车,没想到一出门就撞了煞星,惹得兄妹俩一个个的脸色都很难看。
“算了,被狗咬了,你还能咬回去不成?”幸亏他们跑得快,要不然,指不定他们还要做些什么大动作出来。
“不行,以后咱们出来进去可要小心着点儿了,他们还不知道咱们在镇子上买了宅子,怕是以为是租赁的,一旦被他们知道是咱们自己买的,那可真是捅破了天了,以奶奶的性子,不拖着一家老小几十口子人住到咱们家才奇了怪了!”
一想到那个可怕的场景,连带着米小勇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对了,今天都二十八了,他们难道不留在镇子上过年了?看那一个个大包小包的,莫不是要回米家村?”
米小米冷笑一声,“爱去哪儿去哪儿,关咱们毛事,走吧,这件事就不要说给娘亲添堵了。”
“知道了……。”兄妹俩无形之中早就有了眸中默契,自然谁也不想拿这件事到陈氏面前添堵。
而米桑家一众老小,则看着兄妹俩绝尘而去的背影,吐吐沫的吐吐沫,忿不平的忿不平,眉眼、言谈之间,尽是数落对方的不是,只有你想不到,绝没有人家骂不出口的,听到最后,竟然连米桑自己也听不下去了,老脸一沉,怒目圆睁的低吼出声:“都给老子闭嘴,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还嫌老子不够清静是不是?怨这个怨那个,你们怎么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一个个的,就知道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离了我们,你们还能活的下去吗?昂?你们有什么资格数落别人?滚,统统都给老子滚了!”
“爹,这大年下的,您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我们不说了行不行,您赶紧消消火,快别气了!”老大米镇眼疾手快的上前搀扶着米桑,看似憨厚的眉眼之间,暗暗透着一股子算计。
“就是啊爹,我们这也不是替娘亲鸣不平吗?您瞧瞧那米小米,不下车也就算了,竟然夹枪带棒的数落咱们这些做长辈的,搁谁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啊!”老三米西立即转移话题,将一切错误都算在了米小米的身上。
老五米铺趁热打铁:“可不是咋了,您看看这俩小杂.种现在嚣张的,出来进去竟然还有马车代步,我们呢,一家子老小竟然只能靠步行,也不说说送我们也就罢了,竟然连一个正脸都没给,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可以在镇子上住,卖豆腐真的能卖这么多钱吗?”
“唉,也不知道二哥去了哪里了,这么多年也没有音信,若是二哥在,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欺负咱们。”老二米虎长得犹如他的名字一般虎虎生威,身材魁梧有力,多年前是做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后来说要出去闯一闯,没想到,一走就是十年,走的时候老二媳妇也跟着离开了,十年没有音讯,每次提到老二,米家二老的心里就是一阵痛。
老三媳妇的一句话立刻让周围的气氛凝滞起来,米桑的脸色也煞那间变得阴郁,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凌厉:“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别人可以过得比你们好,而你们却落到如今走到哪里都遭人嫌弃的地步?那是因为你们好吃懒做,一出事就只会指责别人,从来不去检讨自己,你们这样也就罢了,好好回头看看自己的孩子们,他们可都是看着呢,等到他们将来有样学样的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
“老头子,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说来说去扯到自己人身上了?孩子们哪里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两个小杂.种……。”
“你给老子闭嘴,你少说一句,没人将你当哑巴,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带出来的孩子,好好睁开眼看看吧,免得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想指望他们给你养老?做梦去吧……。”撂下这句话,米桑气冲冲的离开了,留下王氏傻愣在雪地里,呐呐道:“你爹他这发的哪门子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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