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笈殷勤来教。琼芳乱拍马屁这会儿便惹祸上身了忙道:“我……我手脚好笨的改日再学吧。”
顾倩兮秀眉微蹙好似有些遗憾了便道:“也罢我这儿另有些凉果、凉膏你一样一样试吧至少学着品尝。”说着取起竹签捡了一只悔子便望琼芳嘴里送去。
琼芳肚子饱了其实不想吃可看顾倩兮如此殷切只得张开小嘴任她喂了。
梅子上覆糖霜入口之后但觉甜而不腻赢得满嘴清爽、琼芳笑赞道:“这是什么果子这般好吃?”说着取起竹签便要再尝一口顾倩兮摇头阻拦道:“这悔子叫做‘名士果’只能浅尝切忌多吃。”琼芳讶道:“名士果?听来有趣得紧让我再咬个一咬。‘说着便望嘴里扔了一枚喀喳喳地吃着。
琼芳嚼了嚼忽然咦了一声说也奇怪这悔子初尝清香甜美再吃便平淡无奇颇有嚼蜡之感她睁眼望着顾倩兮道:“这‘名士果’好怪啊可有什么来历么?”顾倩兮微笑道:“我年轻时办过一个文坊名叫‘书林斋;妹子听说过么?”琼芳不知她为何提起这段往事赶忙颔道:“当然听过了两代朝议书林斋专论天下不平事那是如雷贯耳了。”
顾倩兮听她满口奉承不由笑道:“你过奖了。不过为了这个书斋我倒是结识了京城里许多风流才子这些人全部是当朝名士一个个都能吟诗作赋我做这果子便是来纪念这帮文人。”
琼芳见她嘴角带着一抹笑:心中便想:“这些人既然是骚人雅士定有不少爱慕她。”
只听顾倩兮幽幽述说往事道:“当时我以一介女流开办书斋自也有不少力不从心之处。我与这些文人结交他们也待我极好。得知我的难处之后莫不细细剖析局面洋洋洒洒头头是道。可临到印书干活之时却又一个个无病呻吟比我的气力还小。所以我说哪……”她挑起了一枚名士果自望嘴里一送笑道:“仅可远观轻尝不可近玩细嚼此乃名士之风也。”二女面面相觑忍不住同声大笑。
琼芳笑得泪水进出她举袖擦抹又道:“那……那杨大人又是什么?你可曾做果子来比方他?”顾倩兮笑而不答只斟上了热茶递了过去。
琼芳砸了一口茶水险些吐了出来下禁皱眉道:“这茶好淡怎没半点味道?”顾倩兮道:“这是麦草梗煮的茶水无香无味称作镜花茶。”
琼芳蹙眉不语她自来喝笼井、普洱、铁观音、碧罗春却没喝过这白水似的麦茶正纳闷问顾倩兮又取了一颗名士果道:“来你先吃颗悔子之后再喝茶便得其中三昧。”
琼芳嚼着名士果只感甜腻难吃可碍在顾倩兮的面子上却不便公然吐出只得举起茶咕嘟一声茶水入口琼芳却咦了一声只觉入喉而来的不再是平淡无奇的白水反而苦中带香调和了嘴里的甜腻。琼芳极为惊奇忙道:“变苦了?这是怎么回事?”顾倩兮解释道:“这是因为你先前吃了甜嘴中还有油腻给这麦茶水一调和便能得出苦中香。”
琼芳啊了一声颔道:“难怪有个‘镜’字原来可以照人呢。”她见顾倩兮含笑望着自己忽地醒悟道:“等等莫非这茶水就是……就是杨大人么?”
顾倩兮见她悟性甚高:心下颇喜。含笑道:“要拿这茶水比拟外子那也有几分相似。你要吃了苦它便给你甜你要嘴里咸它便淡似水总之你要什么它便能照出什么好似一面镜子再灵验也不过了。”
琼芳听着听:心下暗忖:“看来她对老公很是敬服。”想到了卢云不由微微一笑便道:“顾姊姊杨大人在你心里头可也像是面镜子么?”
唐太宗以魏征为镜传为千古佳话顾倩兮若以夫君为镜却是个什么景况?琼芳含笑等待却见顾倩兮秀目低垂道:“妹子镜子里的幻影是给外人看的。”琼芳微微一奇道:“给外人看的?这……这是什么意思?”
顾倩兮悠悠地道:“我的丈夫文武全才仪表出众。不同的人瞧他便会瞧到不同样貌:心里存着惧怕的人自然而然会察觉到他的威严心中带着仇恨的人必会察觉他冷酷无情的一面可对那些敬爱他的人眼里又会见到了大罗金仙总之他八面玲珑没一个面貌是真也没一个面目是假。”
琼芳听她言中颇有深意一时反覆忖量低声又道:“那……那在你眼中他又是个什么样子?”顾倩兮轻啜镜花茶淡淡地道:“就如这茶水的原味。你方才喝过的。”
无所求之人一不必怕二不必敬三不必恨故能得其神髓。琼芳微起愕然没想到堂堂的“风流司郎中”却如白水般索然无味?琼芳满心讶异之余自是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顾倩兮见她若有所思当即含笑反问:“妹子你不是要成亲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琼芳双手拖腮低头望着被褥殊无一分喜意。顾倩兮察言观色自知她的婚事有些麻烦便道:“妹子在顾姊姊面前想说的便说那些不想说的我也不会多问。”
顾倩兮的脾气便是这样有些冷淡有些高带着几分才傲琼芳虽只与她相处个把时辰却也把她的性子摸得极透。她叹了口气自知人家关心来问倘使自己托辞不答那便是认了生到时再要靠近她那可大大不易。她双手抱膝闷闷地道:“顾姊姊你知道华山派的苏颖么?”
顾倩兮并非江湖中人武林之事下甚了不可听得“苏颖”三字却是啊了一声道:“可就是‘魁星战五关’的那位苏少侠么?”苏颖威名远播居然连五辅夫人都知闻了。琼芳轻轻一笑笑容却有苦涩之意。若在往日她只要听得别人赞誉苏颖必然打从心底笑出来可今非昔比想起了那声“贱”自己却该如何感想?
顾倩兮看出她的郁闷便道:“你同他吵嘴了是不是?”琼芳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想起大水怪又痴迷着面前的顾姊姊烦闷之余索性仰起头来把那“肃观茶”一饮而尽。果然白水也似全无滋味。
过得好半晌顾倩兮下再多问好似要收拾睡觉了琼芳叹了口气便道:“顾姊姊男女之间怎么样才能美满?”顾倩兮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妹子你考倒我了。”琼芳微微一愣道:“你……你是说……你也不知道?”
顾倩兮轻轻地道:“人活着就一定会有烦恼。有时是自寻烦恼有时是烦恼不请自来那是没法子的事。”琼芳低声道:“人生烦恼这般多那……那咱们该怎么办?”顾倩兮微笑道:“人生要没了烦恼那才要大大烦恼。你说是么?”
有愿望便有烦恼可也因为有烦恼方知满足是什么。琼芳静静咀嚼书外之意她凝视着面前的顾倩兮只见她容色清秀看不出有什么喜怒哀乐可那眉宇之间却似藏了一股热火随时能澎湃汹涌而出。
一时之间琼芳有点羡慕她像她这样的女人一定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琼芳叹了口气她抱着膝盖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自已究竟要什么呢?寻寻觅觅往事穿梭来去整个北京找不到留恋的东西少阁主的权柄、风光的岁月此刻看来都不太值钱琼芳正要闭上双眼猝然问脑海里浮现了一张睑。
相恋十数年、从少女时就陪伴自己的“三达传人”今夜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由自主中琼芳的身子轻轻颤眼眶转为湿红。
颖就是颖他总是那么通彻聪明。打一开始他就察觉自己的不对劲了所以从步入红螺寺的那一刻起他便在回避自己之后他压抑避让直到最后关头才爆出来……
在他看起来琼芳这个人一定很可恶在这一个月里他重病旁徨、倒地不起可心上人却变了她从贵州回来她的心却没有回来。非但不能为他分忧解劳尚且在他人生最迷惘的时刻补给他一刀……他一定恨着自己下然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个“贱”字。
实在对不起他在苏颖面前小琼芳无法自欺欺人无论自己多么坦然纵使她连自己都骗过了却永远瞒不过那双聪明的目光。琼芳已经变心了无论多么懊悔沮丧、惭愧自责琼芳都已经变了啊。
自今往后以后都不会再碰面了。最后一晚没有留下什么回忆只有那声恨恨的“贱”。
琼芳眼眶湿红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无息地哭着。顾倩兮下太安慰人的她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等琼芳哭完。
过得半晌琼芳擦去泪水轻轻叹了口气道:“顾姊姊对不起。”顾倩兮微微一笑她取起竹签轻轻挑起了一只黑紫话梅道:“来这是我最欢喜的果子你尝尝味道。”琼芳见那话梅色做深紫黑如药丸非但不似寻常侮子形状闻来还有些怪。她不太愿意张嘴顾倩兮却催促了:“试试滋味值得的。”
琼芳勉强张嘴任凭顾倩兮取签靠近又听她嘱咐道:“记得一定得含着万万不可吐出来。琼芳喔了一声便把梅子含入嘴里霎时之间竟是酸到头顶去了看她眯起大眼泪水渗出双手如小鸟振翅上下摇摆挥舞。顾倩兮笑得腰枝乱颤娇声道:”不许吐不许吐。“
那梅子不仅酸居然还带着呛辣、带着咸苦麻得琼芳鼓着腮梆子把梅子从舌头卷到腮边又从腮边卷回舌下慢慢口水增多连咽了好几口梅子酸苦尽去居然得回一口甜琼芳咦了一声眨眼道:“不酸了。”顾倩兮眨眼道:“还想再来一个么?”
琼芳慌张摇手道:“甭了姊姊自个儿留着吃吧。”顾倩兮笑道:“不行这果子不是俗物一生只能吃一回。”琼芳皱眉道:“一生只能吃一回?哪有这样的怪果子?”
顾倩兮笑道:“当然有。不信再来一颗吧。”说着作势欲取果子吓得琼芳双手连摇。顾倩兮逗弄得够了便笑道:“妹子如此聪明可曾猜到这是什么果子了?”
琼芳喃喃地道:“这是黑辣梅一生只能来一颗两颗就送命。”顾倩兮给她逗笑了道:过得半晌琼芳擦去泪水轻轻叹了口气道:“顾姊姊对不起。”顾倩兮微微一笑她取起竹签轻轻挑起了一只黑紫话梅道:“来这是我最欢喜的果子你尝尝味道。”琼芳见那话梅色做深紫黑如药丸非但不似寻常侮子形状闻来还有些怪。她不太愿意张嘴顾倩兮却催促了:“试试滋味值得的。”
琼芳勉强张嘴任凭顾倩兮取签靠近又听她嘱咐道:“记得一定得含着万万不可吐出来。琼芳喔了一声便把梅子含入嘴里霎时之间竟是酸到头顶去了看她眯起大眼泪水渗出双手如小鸟振翅上下摇摆挥舞。顾倩兮笑得腰枝乱颤娇声道:”不许吐不许吐。“
那梅子不仅酸居然还带着呛辣、带着咸苦麻得琼芳鼓着腮梆子把梅子从舌头卷到腮边又从腮边卷回舌下慢慢口水增多连咽了好几口梅子酸苦尽去居然得回一口甜琼芳咦了一声眨眼道:“不酸了。”顾倩兮眨眼道:“还想再来一个么?”
琼芳慌张摇手道:“甭了姊姊自个儿留着吃吧。”顾倩兮笑道:“不行这果子不是俗物一生只能吃一回。”琼芳皱眉道:“一生只能吃一回?哪有这样的怪果子?”
顾倩兮笑道:“当然有。不信再来一颗吧。”说着作势欲取果子吓得琼芳双手连摇。顾倩兮逗弄得够了便笑道:“妹子如此聪明可曾猜到这是什么果子了?”
琼芳喃喃地道:“这是黑辣梅一生只能来一颗两颗就送命。”顾倩兮给她逗笑了道:“我才不取这种丑名字你说正经的。”琼芳晓得她心思灵敏总能别出心裁自也不敢陪她玩猜谜。只得道:“顾姊姊给点线索吧。”顾倩兮笑道:“线索已经说了这果子只须吃一枚便得铭心刻骨终身下忘从此不必再尝别的果子了。妹子猜出这果儿的大名了么?”
琼芳心下恍然道:“这是情人果。”顾倩兮含笑颔意甚嘉许。
世上唯有情人果方得酸甜苦辣具备也只有真正尝过个中三昧之人方知其中辛苦。
因为够苦所以够甜甜到苦生处苦尽甘又来。如此艰苦的东西一生只消一次就够。吃多了那就是吃到冒牌货了或是香香果、或是甜甜果、或是番石榴总之不是情人果。
琼芳回想果子里的酸甜苦不由叹息道:“谁好端端地吃这果子那可真是自找罪受。”顾倩兮微起哂然:“谈情说爱本就是自寻烦恼。咱们女人最是爱美可一旦生了孩子谁不身形臃肿、日益福?洗手作羹汤床第欢好嫁做人妇以后许许多多苦恼事不见得都是咱们想要的所以啊所以……”她幽幽拿起一只情人梅道:“你爱的男人便是克你的人他越能克得你牵肠挂肚你便越是爱他越是心甘情愿……连命部没了……”
她以手托腮星目流波含笑道:“记得世间能克你的男子—辈子只有一个真正的情爱一生也只有一回……你若是遇到这个男子不论他是贫是富、是美是丑只消他能克住你那你便可以嫁了。”琼芳愕然道:“克住我那……那我岂不是要糟了?”
顾倩兮轻声道:“别的事也就罢了这件事一生就只一回不做便没有了。不管有多少波折痛苦都还是值得赌一赌。”
琼芳听得悠然神往她怔怔思想话中意匆道:“顾姊姊我们女人难道只能被克就不能克人么?”顾倩兮轻拨琼芳的秸道:“谁说女人只能被克?似你这般美貌当然也可以克人。被你克的男子他会为你抛头颅、洒热血把你当成心肝宝贝儿可你啊却不一定爱他……也许怜他、惜他、在乎他却永远不是那种爱……刺人心坎里的爱。”
琼芳听得暗暗点头。确实如此看祝康、宋通明对待娟儿如此之好二人嘘寒问暖却给不到娟儿真正要的东西那种心境感触有时是种机缘巧遇怎么也强求不来倘若情爱能像茶水米饭那般煮出来那还有什么希罕可言?
油灯渐黯二女谈谈说说竟已过了大半夜顾倩兮有些倦了。便收拾茶水吹熄了蜡烛道:“睡吧明日一早我家里有客人来可别害我爬不起来了。”说着替琼芳铺好了被让她睡在靠壁处这也躺下歇息。
过不半晌顾倩兮鼻息细细已然睡了。琼芳虽也累了:心下却仍烦恼下尽她心里盘旋付念尽是顾倩兮方才的一言一语。
今夜来到此处本就是个巧合事前绝没想到自己竟会与顾倩兮如此投缘。琼芳面向照壁忖念道:“我这趟出门总之是再也不回去了。杨家不是久留之地等我走了之后却该何去何从?”想到“卢云”二宇琼芳心头怦地一跳身子微微热-骤然之问:心里又有另一个念头她转过身来望向顾倩兮:心道:“我该不该跟她说卢云回来了?”
想到了此处琼芳又陷入了犹疑。不管怎么说顾姊姊早巳嫁作人妇卢云是否归来根本与她无关了。便算告诉她那又如何呢?她心里若还挂着卢云必然伤心难过却又于事无补。可要是她早已忘记了卢云那更不该多此一举以免让她徒增自责却又自觉对不起丈夫……
还是别说吧这是为她好……
平日豪迈爽快的自己此刻却踟蹰不前活似一个小偷儿。琼芳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黑暗之中她望向顾倩兮的秀隐隐约约间想起卢云必曾爱抚过这头丝不知不觉间心中微起妒意。她咬住了下唇猛然间双眼大睁睡意全失:“老天!原来我……我一直是这样的心意么?”
当此时刻一切念头全数清晰起来原来从扬州的窗口见到那背影的一刻自己早已下定了决心只想紧紧尾随他……什么平定天下、什么黑衣人压根儿部是借口她只想死缠着卢云直到天涯海角……
琼芳心头怦怦跳了起来她泯住了唇两手揪住棉被脸红心跳之间她自如找到了一样东西有了它这辈子什么都不缺了。纵使失了少阁主的权柄、挥别了北京的无限风光她也不会后侮……绝对下会俊悔……
可是……眼前浮出了一个身影他背对自己腰上悬剑孤身走上华山峰顶……
苏颖三达传人苏颖……琼芳躺在床上睁眼望向黑漆漆的房顶泪水下停滑落眼角她又是难受、又是无助可枕边的顾倩兮鼻息细细却似熟睡了琼芳几次想去呼唤她却又鼓不起勇气。
窗外飘着细雪静幽幽的琼芳内心千丝万缕只觉得身子很热、喉头很渴便从炕上起身只想找杯冷水来喝。她不想吵醒顾倩兮便只悄没声地在屋里走动眼看屋角处有道珠帘料来帘后便是厨房当即伸手掀拨侧身走了进去。
帘后有座小灶搁着几只锅碗里头还有自己吃过的空面碗。琼芳是军武世家出身极少来到后厨自也没想要替顾姊姊清洗碗筷她喉头干渴眼见灶旁搁着一只大水壶另有几只茶杯便即伸手取过就手斟饮。
天气冶、风又寒琼芳没穿鞋手上又端着冰水脚趾快给冻僵了便在黑暗中摸摸索索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大口灌着冰水。
种种念头纷纷扰扰琼芳举着杯子故意握紧那受伤的左手疼痛催心来她也想下定决心。在这人生最后的时刻她须得再一次拷问自己她要何去何从?
她打开了厨门望着鲤鱼池外的飞雪一件又一件的往事给自己抛诸脑后一个又一个朋友与自己挥手作别放眼全北京再没一个人、一件事留得住她……可赌掉了一切换来的却是什么?她真能找到她想要的么?
想到烦恼处琼芳将手一挥打到了一只扁担跟着有锅铲翻倒她微微一愣急忙站起身来回眸望向自己就坐的地方。
面前搁着一只面担两只木柜一条扁担就这样搁在后厨地下。
琼芳愣住了她不懂为何顾姊姊的厨房何以摆着面担?她呆呆瞧着不知不觉间她蹲了下来照着自己的习惯随手打开了碗柜取出了内里的一只大碗。那只碗破了一个角儿那是个记号因为这只碗不是给客人吃的而是小琼芳独家专用的啊!
面担回家了它和顾姊姊的碗橱成了好邻居从此幸福地活下去。
琼芳默住了她低下头、捧着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却知道自己很想哭?
扑飕飕的泪水滑落下来忽然问背后给人轻轻拍了拍琼芳急急遮掩泪水就伯是顾倩兮来了她回去望却见背后站了名男子他身材修长仪表出众穿一袭皂白直缀。
“杨……杨大人……”凌芳急急拭泪正要起身说话杨肃观却竖指唇边做了个噤声手势。他微微一笑道:“少阁主离家出走了?”
琼芳低下头去想她自己二月十七就要成亲如今却成了别人家里的不之客却要她如何回话?杨肃观含笑望着琼芳见她睑上还挂着泪珠便道:“别担心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我明儿见到国丈会替你说一声的。”
想起家人形同陌路还得靠外人疏通。琼芳心下一酸泪水几欲垂下只是她不愿在外人面前哭便只紧紧握拳强压泪水。杨肃观像是晓得她的心思当即递来了一块手帕轻声道:“放心在我这儿没人能为难你的。”
琼芳啜泣出声点了点头杨肃观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背心当即反身离开。
眼见杨肃观便要离去琼芳心中一动想起他与卢云相识便喊住了他:“杨大人等等。”杨肃观倚在门口含笑回等候说话。琼芳话到嘴边却又有些犹豫了她支支吾吾不知是否该透露此事正犹疑间天边飞下了一道影子停在杨肃观的手臂上却是一只雄鹰。
报讯雄鹰来了看那爪上缚了只竹简定有消息禀报杨肃观微微一笑从鹰脚上取下一只竹筒取出字条来读他见琼芳呆呆看着自己柔声便道:“你早些睡吧明日起床以后什么事都解决了。”他笑了一笑朝琼芳望了一眼又朝地下面担瞧了瞧便即反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