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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娘听儿子说得奇怪,便放下巴掌。
让柳迁把事情说个清楚。
柳迁自是把妻主生产前后的事都说了,当然了,还加了些自己的主观描述,把自己的委屈夸大了几分。
柳老娘皱着眉思想了半天,道,“想是那小蹄子才生了孩子,又是个小子,这才转了性子,我儿莫怕,等过上几个月,那小蹄子也就过了这个劲儿了。”
她身为稳婆,在这十里八乡的接活儿,这种事也见得不少。
好些个妇人,因怀孕要十个月,行动不便,大腹累累,这个不能做,那处不能去,禁忌一堆,难免心情烦躁,再加上生产如进鬼门关,死去活来地好容易生了孩子,还要躺上好些天才能渐渐复原。
若是生下来的是个女儿也罢了,日后不想再生的尽可以用些法子再不用受这份罪。
可若是一年多的努力辛苦,最后换来的却是个臭小子,那可别提多郁闷了,好些情绪激动的妇人连孩子都不想要,更不用说亲自喂奶收拾什么的了,对那种子不好的男人更是看着碍眼堵心,恨不得休回娘家,好再娶个中用的来。
不过那种极端的也毕竟是少数,寻常妇人也顶多就是郁闷几天就会好转。
柳老娘推断,自己那二儿媳,性子大变估摸着就是这个原因。
“老二你这般的人品长相,那姜家能娶了你可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儿,等几天那姜凤就得想明白喽。”
听着柳老娘的安慰,柳迁觉得灰暗的心情稍微透亮一点,终于拿帕子擦了把脸,微点头道,“……还是娘有见识。”
柳老娘愤愤道,“你妻主这般不通情理,本来以老娘我的性子上来,看不过去挠她个满脸花儿!”
柳迁不由得愕然抬头,就想劝阻。
本来妻主就看他不顺眼,老娘这般一闹,可不是要火上浇油。
柳迁才回来这不到半个时辰,就觉得自己这回回娘家,可是有些冒失冲动了。
柳老娘哼了声道,“你莫急,三天后就是你妹妹的好日子,老娘也懒得现下就去找晦气,怎么也等你妺婿娶进门了再说。”
其实她何尝不想去姜家大闹,顺便再捞点看得上眼的东西,不过想想姜家邻居那个黑蛮子村姑赵大兰,心里就不由得有点犯怵。
曾经柳老娘到姜家撒泼,大吵大闹,把姜家都快吵翻了天,赵大兰正好在家,听了动静,过来也不言语,一把下去,就把胖墩墩一身肉的柳老娘拎小鸡一般拎起,直接丢到了村外的臭水沟里,道她说话太臭,惊到了自家的小儿,让她好好洗洗嘴先。
柳老娘这辈子给人接生,自觉得在四邻八乡里也是有头有脸的,哪里丢过这么大的人,要待同赵大兰撕打吧,一想赵大壮那个头那身板那粗壮的臂膀,还有比赵大兰更加魁梧的赵家夫郎,她那颗欺软怕硬的心就不由得怂了。
这之后,柳老娘就很少亲自上姜家的门,就算有事也是托人带话,或者派柳柱过来。
柳老娘瞥一眼柳迁,冷笑道,“老二你也忒迂,你自家掌着钱粮,便从里头径拿了来便是,何必要经过那小蹄子?”
说着便气哄哄地去拿了柳迁带来的包袱,方才柳老娘早就手痒痒地想解开看看里头有些甚物事,只还顾着几分脸面,才一直引而不发,如今知道老二家里没打算出份子,这心火就直窜上来,哪里还管甚脸面不脸面?
柳迁正自哀怨,待看到老娘的动作,想去拦阻,却是已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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