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采芙蓉”“行行重行行”三个不同的章节。
三人的座位距离舞台不远,肖萌仔细观察,在舞蹈演员里认出了自己的姐姐,将她指给路之航,小声介绍:“那就是我姐姐。”
中国古典舞的特点就是优雅大方,舞蹈演员们身段窈窕,配上古典厚重的汉服,一举一动仿佛作画一般,肖萌看得很是满足。
路之航观看了一会舞蹈,又侧头看了肖萌一眼,问:“你为什么没有学舞蹈?”
“学舞蹈对我来说太难,我的肢体语言表达能力不如姐姐。”
“其实她们这方面的差距很小,主要是两姐妹的性格不太一样。”梁清宁也听到了他们的交谈,低声补充了一句。
路之航听到了这话,对梁清宁略一点头,又若有所思看着舞台——观众席的灯光很暗,舞台的绚烂光芒反射到路之航脸上,肖萌注意到,那是困惑的目光。
“师兄,你觉得演出怎么样?”
路之航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看不太懂。”
就路之航的海外背景,肖萌觉得他的确可能不太理解这种植根传统文化的舞剧的意义。鉴于路之航是被她忽悠来的,她稍稍靠近了路之航,在他耳边轻声为他讲解。
“这是舞剧的第一篇章‘西北有高楼’,是一首感叹知音难觅的诗,诗中有‘上有弦歌声’‘一弹再三叹’这样的句子,所以才有琴声配合演出”
两人的距离实在有些近,肖萌解说时,气息不可控制的也轻轻喷到路之航的耳廓和左脸颊。路之航觉得脸颊发热,忍不住转过头来,两人的鼻尖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轻轻碰了一下。
一次非常轻的触碰。就像像蜻蜓低低地掠过湖面,尾巴尖不慎点碰到湖水那样的触碰。
事情发生得如此忽然,以至于肖萌起初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她还维持这个那个微微仰头看着大神师兄侧脸的姿态,于是就那么对上了他转过来的视线;对视三秒钟后她终于反应过来,惊得身体朝后一退,脑子里闪过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如果不是路之航的鼻梁那么高挺,本来不会碰到的好吧!
和她不同,路之航很平静,很快转过头继续看着舞台上的演出。
“有时间再详细讲给我听。”
“好。”
“怎么?”这边梁清宁也发现了邻座两人的异动,出言询问肖萌具体的情况。
“没什么。”
肖萌正襟危坐,表情镇定无比。梁清宁侧目看他俩一眼,在他进一步询问之前,舞蹈演员们依次退场,悠扬古典的笛声响起——此时上场的是肖萌的熟人,易思北。
易思北身着汉服,头戴高官,出现在舞台的另一处高台上,他横吹长笛,悠扬的笛声在会场各个角落响起,配合如泣如诉的琴声,将观众带入了近两千年前的汉朝。
肖萌当然有一定的音乐鉴赏力,但在梁清宁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作为音乐圈人士,梁清宁看出、或者说听出的细节远比肖萌要多很多。
“笛声和琴声配合得得不好。”
“嗯?”
“吹笛子的男生水平高很多,弹琴的男生能力不足,跟不上。”
肖萌于是做了介绍:“吹笛子的男生叫易思北,是姐姐的直系师兄。”
这番介绍让梁清宁的注意力有点转移,他侧过脸轻声问肖萌:“你和他很熟悉?”
“不,我和他完全不熟,但姐姐和他关系不错。”
梁清宁轻声感慨:“京大的高水平艺术团真是藏龙卧虎。他是可以走专业路线的。”
肖萌想起姐姐的话,推断易思北大概率是个富家公子,除了音乐天赋过于才华横溢的那类,富家公子通常有亿万家产要继承,照理说不会选艺术吧?
“可能,他有自己的考虑吧。”
悠扬的合奏结束后,进入第二篇章。趁着换场间隙,肖萌问路之航:“师兄,我听易思北师兄说,你们在同一所中学?”
路之航说:“我们不同班。”
“你的中学真厉害啊,”肖萌由衷感慨,她原以为路之航的母校主要培养竞赛学霸,“没想到还能培养文艺人才。”
路之航“唔”了一声,道:“我也不知道我的中学还在培养文艺人才。”
此言一出,梁清宁也忍不住抽搐着嘴角侧目看了他一眼。
“肯定你太认真用心读书了,不关心学校的文艺活动。”肖萌连忙帮大神挽回一下形象。高中时代路之航的生活状态大概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吧。
“或许是的。”路之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