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柳倾城趴在久违的床铺上,偏过头看着坐在桌旁的欧阳璟,见到他在望着窗外的街道发呆,问道:“你在想什么?”
欧阳璟看着窗外人烟稀少的街道,叹道:“我们一路走来,相信你也听到了许多流言,现在边关百姓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在说那些小镇无辜遭虐,是上苍震怒于国君的狠辣手段,所以降下天灾掳人性命。”
柳倾城点点头,道:“那不过是百姓太过迷信,你别往心里去。”
“可眼下事实是,许多人都在纷纷迁往浣月国,你看交界关卡那里,大多都是迁往浣月国的民众,你再看这奉天城,和一个月前的人流相比,已经少了大半。”
欧阳璟的话语里罕见的透着几分焦急与愤怒,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西边的夕阳,道:“最可气的是,朝廷竟然一点作为也没有,真不知欧阳骁到底在做些什么!”
柳倾城扶着酸痛的腰背从床上坐起来,这一路走来她确实听到许多流言,而且还有许多抱怨朝廷的怨言,大多都是关于增加赋税徭役的事,这一切自然与欧阳骁脱不了关系。
她走下床铺,来到欧阳璟的身后,从背后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身,将头贴附在他的后心位置,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道:“今晚你去奉天太守府里走一趟吧,将咱们所听到的消息都告诉太守,我相信一定能引起重视的。”
欧阳璟转过身来,环拥住她的身体,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说道:“抱歉,这件事很比想象中要来的复杂,让你跟在我身边受累了。”
柳倾城趴在他的怀里摇摇头,闭上眼睛轻笑着说道:“不要再跟我说抱歉了,我理解你的心思,也支持你的做法,我们每天相守在一起,我很满足,如果能陪着你一起为天下百姓做出一些贡献,我会更有成就感,体验到更多人生的意义。”
她的一番话让欧阳璟心中暖暖的,在这件事情上,柳倾城一直对自己表示支持与理解,也增加了他的信心。
陪着柳倾城吃过晚膳之后,欧阳璟决定在今晚就去奉天太守府一趟,将最近边关接连发生的惨案背后的阴谋尽数告诉对方。
柳倾城从包袱里翻出了一定乌金面具,递给了欧阳璟,说道:“戴上它吧,虽然边关的将士可能没有人见过你的真容,但以防万一,还是稍微遮盖一下为妙。”
欧阳璟淡笑着接过面具,抚摸着那顶面具上略微粗糙的纹理,想起之前碎裂的那顶乌金面具,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他抬起手来将面具戴好,陌生又熟悉的触感让他又不自觉的抚摸了好几遍那顶面具,透过面具上的孔洞看着柳倾城,他轻笑着摇摇头,说道:“好久不曾戴过面具,如今竟有些不习惯了。”
柳倾城抬手捧着他的脸颊,用手摩挲了几番那具冰冷的面具,撅起嘴巴笑道:“我不喜欢你戴面具,一会儿回来就赶紧把它摘掉。”
“好,”欧阳璟郑重地点点头,倾过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轻声道:“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房间,离开了客栈,向着太守府奔去。
柳倾城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心里百感交集,她知道此事不会如此轻易的结束,依照欧阳璟的性子,他肯定不会如此放心的抛下所有事与自己远走高飞,恐怕离梦想中的平静、安宁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想到这,柳倾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她揉着因接连几天骑马奔波而酸痛不已的腰背走向床榻,她要充分利用这难得的休闲时光调理身体。
奉天太守在吃完晚膳之后,就独自去了书房,准备就这几日居民连续撤出奉天城迁居浣月国的事写一份奏章,呈递到京城太子面前进行批示。
然而,他几番提笔在奏章上勾勾写写,最终又觉得所用言辞不太对劲而放下了毛笔。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拧着眉头负手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思忖着该如何以恰当的方式将此事上奏朝廷,也思考着该如何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联想到最近接连在边关小镇发生的惨案,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心想坊间流言的内容若是被京城皇宫里的那位听到,依照对方狠戾无情的性子,恐怕自己连同九族在内都会遭受株连之罪吧。
想到这,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正准备回座位继续写奏折时,突然房间内烛火一晃,他只觉得一道黑影在眼前闪过,情形似乎有些诡异。
奉天太守下意识地想要抽出腰间随身携带的护身匕首,却没想到他的手刚按到腰间,脖子上却已经触及到了冰冷而锐利的刀剑,紧接着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音从背后响起:“休要乱动,听我把话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