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韩彦青就气喘吁吁的走进了宣和殿,跪地叩首还问说出那句“万岁”,他就听到欧阳骁气愤难平的质问道:“这就是你举荐的合适人选!真是令朕丢尽了脸面!”
韩彦青不知出了何事,竟惹得皇帝如此震怒,他不敢抬头,只能跪在大殿中央垂首不语。
见他不言不语,欧阳骁更加愤怒,他起身将地上那份奏章踢到韩彦青的面前,低声喝道:“看看殷州发生的好事,浣月国都已经兵临城下了,段威居然还丝毫没有察觉。这等废材蠢物,死了倒也干净!”
闻言,韩彦青心中一沉,想来是段威出师不利,打了败仗,才会引得欧阳骁如此震怒。
他颤抖着双手将那封奏章从地上捧了起来,快速浏览了一番,花白的眉头顿时间皱成了“川”字,心中的不安变得愈发严重了。
原来,不仅是打了败仗,还丢了殷州这座边关重镇,守城将领武宗直也不知所踪,这可是要命的大事,也是天大的丑闻。
这是欧阳骁登基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派军出征,没想到却遭遇如此难以启齿的羞辱,此事若传扬开来,岂不成了新皇帝欧阳骁的污点,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资?
而段威是他韩彦青极力推荐的,当初就是看重这小子立功心切,又精通兵法,想来不会出什么大纰漏,谁承想他竟然如此不中用,还连累自己此刻无辜被骂。
电光火石间,韩彦青内心已闪过无数念头,最终他抓住了折子里可以转移皇帝注意的关键,道:“圣上,武宗直身为守城将军,却弃城逃跑,不知所踪,此乃我朝奇耻大辱。此人不除,恐难稳定军心。”
“你别以为朕身在深宫,不知边关之事。”
欧阳骁冷冷瞪了他一眼,清冷的眸子里满是犀利的神色,韩彦青的这点小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厉声说道:“武宗直为何弃城,这点想来此刻正在地下的段威最为清楚,你不必将责任全数推到武宗直的身上。眼下该如何夺回失守的城池,才是正经事。”
“圣上英明。”韩彦青将头垂得更低,额头上渗出几滴冷汗,心中很是忐忑,生怕自己的兵部尚书之衔会因此事而被削。
但欧阳骁却没有如此做,他还需要韩彦青为他出谋划策、筹备军中事务,所以他最终还是将内心的愤怒压了下来,转身走回到龙椅上,冷声道:“关于夺城之事,你有何看法?”
韩彦青听到他的语气有所缓和,立即稳了稳心神,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启禀圣上,早有援军前去边关支援,此刻想来已经快要抵达殷州,而敌军方打下殷州,想来士兵身体疲惫,精神松懈,若在此时强行攻城,定能重新夺回殷州。”
“率领援军的统帅是何人?”关于攻打浣月国的后续事宜,欧阳骁有些并未亲自处理,而是全权交由韩彦青进行调度。
但出了段威的事情,他发现是自己太过信赖韩彦青的能力,有些事情他还是必须亲自把关才好。
做皇帝,真是件麻烦的事情。但想到他当初登上龙椅的初衷,想到如今还躺在修葺好的崇德殿内整日昏睡不醒的崇成帝,想到他内心滔滔不绝的仇恨与报复欲,欧阳骁又觉得龙椅所带来的麻烦还是值得承受的。
听到欧阳骁问起援军的统帅,韩彦青心里有些打鼓,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次派去的统帅又如同段威一样不靠谱,他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启禀圣上,此次率领三万援军前往边关的是新任柳州太守李东。”
韩彦青见皇帝的面色有些不善,眼神中明显带着怀疑的神色,他赶忙解释道:“李东虽然是新任不久,但是沙场经验比段威丰富很多,又最擅长山地作战,还请圣上放心。”
听他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欧阳骁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道:“那朕就静候前方传来的好消息。”
欧阳骁从书案上拿起毛笔,写下了一道全国通缉逃将武宗直的旨意,然后便令韩彦青退下了。
安全走出宣和殿后,韩彦青发现自己的内襟已然湿透,他加紧脚步回了府邸,亲自写了一封书信加急递往前线,督促李东要全力夺回殷州。
然而,还没等他的加急书信送到李东的手中,从前方又传来消息,称殷州不仅没有成功夺回,反而又接连失去紧邻的两座边关重镇,苍夏大军节节败退,此仗打得异常艰难。
看着每一天递到书案前的加急奏折,欧阳骁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而他的面色也异常的阴沉,每天早朝的朝堂之上,群臣皆不敢言,人们隐隐感觉到,苍夏王朝这棵大树似乎快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