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的力量,欧阳溪逐渐冷静下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面对沈白衣温暖而坚定的目光,她似乎感觉到内心充盈的勇气。
于是,她坐起身来,经过沈白衣的身边,下了床来到房间的那张书案前,吃力的用双手手腕夹住了毛笔,看起来是想用此法写下心中的话。
沈白衣见状连忙走到她的身边,帮她将毛笔蘸了墨,然后放到她的手腕之间,看着她艰难的在宣纸上写下扭扭曲曲的字。
期间,由于手腕无法很好的运笔,毛笔掉了很多次,但沈白衣还是很耐心的在鼓励欧阳溪,希望她能够坚持下去,将残害她的人写下来。
虽然那是一段痛苦而悲惨的回忆,甚至每当她想起那人的名字时她都会感受到从手指和喉咙传来的刺痛感,但她身体有多痛,心里就会有多痛恨和希望那人能够早日得到报应。
所以,欧阳溪咬着牙坚持下来,将“欧阳骁”这三个字歪歪扭扭的写在了宣纸上。
“欧阳骁?”沈白衣反复念了一下这三个字,见欧阳溪点了点头,他确认性的问道:“这个人是否就是苍夏原本的崇武帝?是原来大名鼎鼎的骁王爷?”
欧阳溪闻言立即点了点头,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她望着沈白衣的双眼,面上的表情充满了渴求。
见她这幅模样,沈白衣知道自己所说的并没有差错,只是他听闻欧阳骁在当上皇帝不久后就被他父亲的旧部起兵造反拉下了皇位,自己落得了圈禁的下场,他怎么会对欧阳溪痛下狠手呢?
他对这其中的恩怨是非并不是很清楚,但见到欧阳溪此刻满是痛苦的神色,再加上她现在没办法正常顺利的与自己进行交流沟通,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诸多疑惑,对欧阳溪点了点头,道:“既然是他,我会命人去找他还你一个公道的。”
欧阳溪感激的对他点点头,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好了,你要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的药好了没有。”沈白衣说着就要离开房间,却被欧阳溪拦住了去路。
只见欧阳溪皱着眉头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自己,沈白衣不禁无奈的笑了出来,他拉着欧阳溪的手,让她在床榻上坐好,道:“我知道药很苦,但是对你的伤有好处,你一定要乖乖喝完,知道吗?”
欧阳溪闻言只是依旧用可怜万分的表情看着他,似乎不想让他离开。
沈白衣无奈的揉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宠溺的说道:“我一会儿亲自来喂你喝药,你乖乖喝完,行吗?”
这句话说完,欧阳溪的面庞上突然绽放开一抹灿然的笑容,似乎对他的这个答案很是满意。
见她仍然像个小孩一样依赖自己,沈白衣不由觉得有些惋惜,遥想起他们在秦城初次相遇时欧阳溪活泼热心帮助他的情景,他觉得终生无法开口说话,对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实在有些残忍。
沈白衣趁势多说了一句,道:“小溪,你笑起来很好看,所以别总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出去走走,知道吗?”
闻言,欧阳溪乖巧的点了点头,眼睛里带着一丝泪光,因为沈白衣的这句话让她突然间想起了哥哥。
见沈白衣起身要走,欧阳溪奋力的想要开口发出一丝声音,却发现她纵然如何用力,都没有办法发出半丝声响,就连从前的那些“咿咿呀呀”的音节都没办法发出来。
欧阳溪不晓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她还是有些了解和预估的。
她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沈白衣的面前,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
见她满含疑惑的看着自己,沈白衣开口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欧阳溪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你和倾城姐姐真的成亲了吗?”
这是她的一个心结,也是她这几天不停在纠结的一件事,若答案是肯定的,这就意味着柳倾城背叛了哥哥,甚至背叛了他们许多人对她的感情。这在欧阳溪的眼中,是不可原谅的。
辨别出欧阳溪所开口提问的问题,沈白衣有片刻的犹豫,但他最终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轻笑着解释道:“怎么会呢?这不过是柳倾桐在唬弄你而已,这件事和你哥哥受伤之事都是子虚乌有,你放宽心吧。”
“那倾城呢?她在哪里?”欧阳溪无声的开口问道,她为了表达清楚,只能放慢速度,希望沈白衣能将她的口型看得更加清楚。
“她现在有事在处理,等她回来,我立即让她来看你,好不好?”沈白衣笑得很温柔,眼底却蕴含着无尽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