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倏地一睁,立时瞪圆了。
与她手指缠着手指,四肢缠着四肢,舌尖缠着舌尖,脸贴着脸,甚至睫毛触着睫毛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脸,熟悉到令人发指,近到沐之秋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毛孔。
便是将沐之秋烧成灰她也不可能忘记这张脸。“萧逸!”张嘴便唤出他的名字。
只是,声音没有发出来,却有大量的水纠缠着她嘴里的血腥涌进了肺里,呛得沐之秋耳膜轰鸣眼珠暴突,几乎要窒息过去。
萧逸适时地给她度了一口气,沐之秋仿佛看见他冲着自己浅浅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竟带着调侃的味道。
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好在泡在海水里,萧逸看不见。但萧逸却像是感应到了一般,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突然加大了力道,沐之秋便更深更紧地嵌在了他的怀里。
不过一瞬间的工夫,呼吸一轻,萧逸已带着她钻出了水面。
张大嘴巴,沐之秋狠喘一口气,气息尚未调匀,便一叠声地问道:“萧逸?萧逸?是你吗?是你吗?”
她问得太急,合着被呛进嘴里的海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却是丝毫顾不上,颤抖着伸出手去摸萧逸的脸。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竟是越掉越多,越掉越快,明明唇边带着满足的笑容,却怎样也止不住自己的泪水。
“宝贝儿!别哭,我在!”
宝贝儿?他叫她什么?天,这么肉麻的称呼,她居然那样喜欢,那样喜欢。
萧逸是第一次叫沐之秋宝贝儿,她可不就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吗?无端的一声昵称,下意识脱口而出,根本没经过大脑,却喊得无比顺口。却见怀中的小人儿水雾般绝美的眸子欢喜得发亮,钢铁般坚硬的心肠顿时软成一滩稀泥,满心满眼都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她。
相视良久,终于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萧逸的一只手已稳稳贴在沐之秋的后背上。
“萧逸?”再张开嘴,便有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涌出来,沐之秋赶紧抬手捂住嘴巴。
“你受了内伤,什么也别说,我先护住你的心脉,帮你止血!”
“不要!”沐之秋捂着嘴含糊着回答,拼命摇头,不要,萧逸,你不能这么傻,松开我,你还有逃命的机会,和我在一起,除了死亡,再也不会有任何生机。不要再为我浪费真气,浪费体力,走吧,推开我走吧,自己逃生去吧,最后时刻,能再见到你,我已经满足了。
“想让我离开?想自己一个人面对死亡?”他将唇贴在她的手背上轻声问,给她输送真气的手并没有松开。
沐之秋重重点头,死死咬住嘴唇,她用眼神向萧逸传递自己的想法。萧逸这样懂她,岂会看不出她想说什么?
“我一个人逃生,将你一个人留在大海里喂鲨鱼?”
她再次重重点头,萧逸突然笑了,笑得极其开心,漂亮的眉眼弯起,像夜空中的月牙儿,竟如孩子般耀眼纯净,“宝贝儿?你不想生与我同裘,死与我同穴?”
她一愣,她想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愣过后却依然重重地点头,先前想,现在已经见到他了,却是不想了。不是不想,是不能想,不敢想。
“小傻瓜!你舍得么?你舍得么?”不等沐之秋回答,萧逸已扯开她的手,轻轻贴住了她的唇,“我舍不得!”
大大的眼泪一颗颗掉下来,一颗颗落进沐之秋的嘴里,也落进萧逸的嘴里。萧逸怎能如此了解她,怎么如此明白她?她舍不得,她当然舍不得,活着,她想和他在一起,死了,她依然想和他在一起。
可是,她是一抹穿越而来的灵魂,他却拥有整个静安王朝的天下。她已经活了两世,他却只活了短短的二十三年。他还这样年轻,这样英俊,这样优秀,这样好。她如何能将他一同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萧逸?”张嘴,便有血迹顺着嘴角溢出来。
他顺势将那血迹吻去,“专心点!本王在吻你!”
还是这么霸道,但是,她很喜欢。
萧逸已经带着她往前游了一截,暴风雨也渐渐平息了,天一点点亮起来,她和萧逸的唇舌依然在纠缠。可是,沐之秋并没有忽略他们所处的环境。
人在垂死之时,挣扎和求生是一种本能,萧逸能在大海里找到她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以萧逸稳重冷漠的性子,找到她该做的第一件事绝对不是和她亲热,而是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将她带上船。
上船,那是沐之秋和萧逸生存下去的唯一机会。可是,这茫茫大海上哪里有船?别说是船,便是被暴风雨劈开的一根浮木都没有。玩偶师和她的小船,还有萧逸自己乘坐的小船,都在这场暴风雨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海面上除了她和萧逸,什么都没有。当然,很快就会有鲨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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