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国府位于皇城附近,离太医院不远,很快,二夫人口中的连太医,便在一名丫鬟的引领下,进到了厅里来。这是一位常年行走夔国府的太医,受着夔国府年礼的,同二夫人很是熟络,他进来后,听二夫人讲了绿姨娘的病情,二话不说,先进屋替绿姨娘诊脉,再出来查验那碗缕肉羹,步骤有条不紊,显得很是专业。
待连太医查验完缕肉羹,不等小虞氏发问,自己先奇道:“二夫人,贵府的绿姨娘,真是中了附子之毒?这诊断,是谁说的?”
小虞氏看了站在一旁,脸色已有些发白的吴郎中一眼,道:“怎么,难道绿姨娘腹痛,并非因为附子?”
“二夫人所言正是,绿姨娘虽称腹痛,但脉象平和,毫无服用附子的迹象。而且……”连太医端起那碗缕肉羹,又重新闻了闻,“这碗羹里,附子足有二两,这么浓的药汤,别说是孕妇,就算是寻常人吃上一口,也得中毒,口舌生麻,四肢无法动弹,恶心呕吐,但绿姨娘完全没有这些症状,所以,依我之见,她不太可能吃过这碗缕肉羹。”
连太医的说辞,居然和南叶不差分毫!难不成这丫头,还真懂得药理?!小虞氏颇感诧异,又问连太医:“那照你看,绿姨娘是因何腹痛?”
“这……”连太医斟酌了一下词句,道,“引起孕妇腹痛的原因很多,也许是思虑过多,也可能是劳累过度,不过二夫人请放心,绿姨娘既然脉象平和,那便问题不大,待我为她开上几副安胎药,按时服下便可。”
思虑过多,劳累过度,却又脉象平和?小虞氏也不是傻瓜,默默思忖一时,脸色渐渐变沉,命人送走连太医后,看向吴郎中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但吴郎中行走江湖多年,又是一把年纪,经历的事情多了,反应极为迅敏,不等小虞氏发难,自己先俯身跪下,痛哭流涕:“没想到,我活了一把年纪,临到老,却连个附子中毒的脉,都诊不出来,看来真是没脸再在这京城待了!”
郎中诊脉失误,乃是常事,虽然令人痛恶,却无法再挑出什么刺来,因而尽管小虞氏十分怀疑他和绿萍有什么勾当,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得忍着郁闷,先放他走了。
吴郎中一句诊脉失误的话,就让自己脱了身,那绿萍呢?此事经连太医一解说,已是真相大白,绿萍根本就没吃那缕肉羹,却自称附子中毒,看来这根本就是一出她自编自导,想要陷害南叶等三人的戏码,但是,她正怀着二老爷的骨肉,别说是惩罚,就是责备她几句,都怕惹她心急,动了她的胎气……
小虞氏考虑到二房的子嗣问题,考虑到二老爷的心情问题,决定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反正南叶她们只是几个下人,受委屈十分平常,算不了什么。于是,她便什么也没再说,只命门口的那几个婆子,把南叶她们给放了。
她们无罪,她们自由了!香秀和夏莲劫后余生,欣喜若狂,激动得当场掉了眼泪。但南叶却是愤慨难平:这就算了?!把她们给放了,就算事情了结了?!为什么主犯从犯,都受不到应有的惩罚?倘若是这样,往后绿萍的胆子,一定会越来越大,变本加厉地谋害她们!
南叶越想越不气愤,站在门口不肯离开,坚持着问小虞氏:“敢问二夫人,绿姨娘究竟有没有吃那碗缕肉羹?”
小虞氏猜得到她要说什么,暗叹一口气,答道:“既然连太医都那样说了,她多半是没吃了。”
南叶道:“既然没吃,却称是中了附子之毒,这居心何在?”
小虞氏一听她这话,就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就怕她提这个!难道她看不出来,这事儿是绿萍自导自演?难道她不知道,主犯是绿萍,该受到惩罚?但她怀着身孕,如何能罚?
这个名叫南叶的厨娘,看着聪明,却是聪明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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