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见鳟娘半天没说话,却叹了一气,道:“女儿,依为娘看,这门亲事还是算了,你再怎么喜欢人家,可是强扭的瓜不甜,你还年轻,以后找个两情相悦的,这才是可靠之举。”
鳟娘于是越发的迷茫起来,眼睛在风白和母亲之间来回扫着,一方面,她觉得母亲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有些不舍得放风白走。
“鲸父这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做事还是如此不靠谱,女儿年轻不懂事也就算了,他也跟着犯糊涂,这个挨千刀的,这分明是要将我女儿往火坑里推。”
妇人心中似乎颇为不快,自顾自低声嘀咕起来。
鳟娘仍是不说话,她的心理实在矛盾得很。
“我看这婚事不要办了,你去叫你父亲过来放人,明日一早,我也回南海洲去。”妇人对鳟娘道。
鳟娘仍是心理徘徊,望着母亲,我了一声,没有其他的反应。
“你还舍不得么?你父亲把人家捆着,你们要如何拜堂?若是这样法咒加身去拜堂,传出去,岂不是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妇人声音已经有些严厉了。
鳟娘愈发为难,想出去将母亲的意思告诉父亲,可实在不愿看着已经定了婚期的婚事被毁。若是风白愿意留下来,法咒加身拜堂又有何不可?不就一下子的事么,等拜了堂,就可以还风白自由了。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妇人的声音又更严厉了。
鳟娘无奈,只好极不情愿地开门出去了。
不多时,鳟娘叫来了鲸父,只见鲸父满脸阴沉之色,显然鳟娘已将母亲的意思告诉了他。
“鳟娘请你来只是想叫你见证她的婚事,不是叫你来添乱的。明日便是婚期,你却说要放人,你当女儿的婚事是儿戏么?你简直是胡闹。”鲸父没好气地对妇人道。
妇人遭鲸父指责,愈发气恼,驳道:“说我胡闹,说我把女儿的婚事当儿戏,你是老糊涂了吧?婚姻大事非同小可,向来是求个你情我愿,你强迫他人与女儿成婚,可有想过以后会怎样?你想让女儿成婚之后便守活寡么?”
鲸父有些理屈,却反喝一声:“住口,此事木已成舟,容不得你反对,你若再与我唱反调,明日便请你离开巨鲸庄,莫要在此坏我女儿的好事。”
妇人冷哼一声:“走便走,谁稀罕留在这个破地方。”言毕袖子一甩,便拉了鳟娘往外走。
“且慢。”鲸父喝道,“你要走便走,带上鳟娘作甚?”
“我要带她回南海洲,跟着你这个老糊涂,只怕鳟娘又要卷进什么糊涂事中,我可不想看着女儿跟着你瞎折腾。”妇人道。
鲸父自然不肯让妇人将女儿带走,两人言语不合,便为争夺女儿在院子里打了起来。这可急坏了鳟娘,她不停地劝阻二人,二人却根本不听。
打了一阵,妇人不敌,被鲸父击伤,鲸父成功将女儿夺回。妇人只好愤然离去。
鳟娘连声呼喊母亲,妇人驻足回头,满是不舍之色,却终是奈何不了鲸父,便踉跄着离开了。
翌日婚期,吉时临近,风白被带离了关押处,在一众丫鬟仆役七手八脚之下穿上了婚服。由于风白双手被缚,婚服便只是加了身上,两只袖子垂在两侧,仿佛是一个无臂之人。
风白想起以前紫堇被迫成婚之时的情景,此时自己竟毫无二致,不禁感慨命运之捉弄。紫堇尚能碰到自己,如今自己在这南海荒僻之处,又有谁来解救自己和瀛洲三仙?
他有些后悔为了三仙的清白把自己搭进去,不过想到三仙要被鲸父蹂躏,他又觉得还是值得的,自己与三仙的交情虽不算深,但也不算浅,即便自己此举最终会酿成自己与师傅的彻底决裂,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一切准备就绪,风白被丫鬟仆役们簇拥到了大堂,只见那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鳟娘身穿婚服,盖头遮脸,已在等候着风白。
一见风白,鲸父哈哈一声大笑,坐在上首,便叫司仪让一对新人成新婚之礼。
风白听得鲸父对司仪的吩咐,心中不免还是叹了一气,想不到自己竟要在距离中州千里之遥的地方与一个相识只有几日的女子成婚。虽然自己与弦觞之事惹恼了师傅,可或许还能挽回师傅,继续与师傅做一对神仙眷侣,但今日之后,自己与师傅就真的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瓜葛了。
风白呀风白,你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思忖未了,一个声音忽然在大堂外响起:“鲸父,你这个强盗,快把我外孙女还给我女儿。”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鳟娘之母去而复返,还带了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和数名随从,而发声的正是这名老者。
鳟娘掀开盖头,轻呼了一声:“外公。”显然她呼喊的就是那名白发老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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