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门忽而被推了开来。〔 #@
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护*士从里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我是!!”
云墨和景向阳见状,两人连忙迎了上去。
护*士将手里的单子递给了云墨,“这是病危通知书,家属签个字吧!盥”
“病……病危通知书??”
云墨刚预备去接的手,蓦地在空中停了下来。
景向阳听闻,深眸一阵紧缩,眸底瞬间染上一层猩红泷。
“护*士,我女朋友怎么样了??”
他握住护*士的双臂,大声质问着她。
情绪激动得难以控制,“她到底怎么样了?!!”
“先生,你别激动……”
护*士的双臂被景向阳捏疼了,“云小姐大出*血,情况非常不乐观,现在我们的医生正在进行抢救,但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呜呜呜……”
护*士的话,才一落下,云墨就再也控制不住的,蹲在地上,崩溃的抱头痛哭起来。
他虽然是个男人,可他毕竟是一名孩子的父亲!!
可怜天下父母心,当看到自己女儿被送上手术台的时候,他多希望躺在上面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的宝贝女儿。
他多希望自己能够把女儿所有的痛苦都担当起来!!
哪怕是要他去代她死,他也义无反顾啊!!
听着云墨的哭声,景向阳心里更是一抽一抽的。
眼眶通红,属于男人的泪光,不停地在眼底打转,但他强忍着,没让自己掉下眼泪来。
心脏的位置,就像被人拿着重锤狠狠地,锤了几下。
最终,云墨还是在那张病危通知单上签了字。
笔才一放下,云墨就发了狂似的,揪着景向阳的衣领,狠狠地朝着他那张俊脸揍了几拳。
“我打死你!!”
“打死你——”
云墨面红耳赤,整个人就像得了失心疯似得,赤红着眼瞪着他,一拳一拳抡在景向阳的面庞上,每一拳都毫不含糊,几乎是把他往死里揍,“景向阳,我好好的养个女儿,不是让你这么来糟践的!!”
有血,不停地从景向阳的鼻子里涌*出来。
温热里还透着腥味,渗入进他削薄的唇*间……
很疼!
但他连哼哼一声都没有。
脑子由于用力撞击还有些昏沉,晕晕乎乎的,看着眼前发狂的云墨有些模糊。
但景向阳却一丁点的挣扎和躲避都没有,就任由着云墨抓着自己,承受着他的每一个痛击,“墨叔,是……是我对不起三儿……”
他嘶哑的声音,颤抖得有些厉害。
眼眶里,闪烁着薄薄的泪光,“如果您觉得这样会让您心里好受些,你尽管打!我受得住——”
挨了打,他心里或许也会好受一些……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不是你,我的宝贝三儿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说着,云墨又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比刚刚那些碎拳来得更重,砸在景向阳的脸上,登时让他有些晕头转向,眼前有好几秒的一片空白。
只有脑子里还在“嗡嗡嗡”的响着。
疼到了极点!
却偏偏,也无法压抑住心里的那份疼痛……
胸口,猛烈的抽痛着,让他难受得想要抱头痛哭。
“云墨————”
“你在干什么!!”
好像是紫杉阿姨的声音。
景向阳有些晕晕乎乎的,偏头去看,就见杉姨和自己的爸妈正心急火燎的往这头跑了过来。
紫杉费力的扯开发了狂的丈夫,“云墨!你在干什么!!你别这样,你难受,但人家向阳心里也不会比你好过几分,别这样……”
紫杉说着说着,最后还是控制不住的,抱着自己丈夫痛哭起来。
向南也在不停地抹眼泪。
见到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儿子,她什么都没说,只埋在自己老公怀里,一下子哭得更厉害了。
景向阳褪了身上的西服,随意的搭在自己的臂膀上,用手擦了擦鼻子里涌*出来的血水。
鼻头还酸痛得有些厉害。
额上,因为刚刚那场轻微的车祸,还在不停地渗血。
俊逸的面庞上,泛着青紫。
这样的他,有些狼狈,却依然掩饰不掉他的那份优雅沉稳的气质。
他走到向南跟前来,“妈,我去抽支烟……”
他的喉咙,嘶哑得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来。
眉心紧敛着,藏匿着太多的伤与痛,还有……歉疚。
向南捂着嘴,点头。
而后,伸手,紧紧地抱了抱自己的儿子,“三儿一定会好起来的,吉人自有天相!这个难关我们会陪她一起度过的……”
“谢谢妈!”
景向阳的声音,哽咽得厉害。
伸手,重重的回搂了搂自己的母亲。
放开母亲,景向阳沉步往吸烟区走去。
背影,落寞得让向南一颗心,直揪着疼。
景孟弦的大手紧紧地握住自己妻子的小手,能感觉到她的手,一片冰凉,还在自己的手心里,颤抖得厉害……
………………………………………………………………………………………………
景向阳不知在吸烟区里呆了有多久。
向南来找他的时候,就见他一个人孤漠的坐在那里。
不停地抽烟,不停地掉眼泪,不停地抹眼泪,然后又抑制不住的痛哭失声……
向南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儿子这么脆弱的样子。
哪怕是小时候,被送进化疗舱的时候,他都是坚强的带着笑。
头一回看他哭成这般,向南忍不住捂着嘴哭了起来,却不敢推门进去打扰他。
他知道自己儿子心里一定是最难受的那个。
自己深爱的女人,却因为自己而命悬一线。
哪怕不是故意的,但不得不说,罪魁祸首的那个人,也是他!
他比谁都更需要发泄心里那份压抑着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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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里——
煞白的灯光,筛落下来,打在云璟那张苍白的脸蛋上,衬得她稚气的面容上,没了半分生气。
血,不停地从身体内往外涌……
医生们忙前忙后的,给她不停地输送着血液。
仪器表滴滴答答的声音,响彻整个紧张的急救室。
手术台上,云璟能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股热流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消失……
而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冰凉,麻木,僵硬……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那种无力而轻飘的感觉,让她恐慌……
过往的曾经,如放映一般的,不停地从她的脑海中流窜而过。
十五岁那年……
他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
那个夜晚,她和他差点擦枪走火,他抱着她,不停地喊着那个女孩的名字,最后,发狂的把她赶出门外,让她淋了半夜的雨……
两年前……
他反反复复的周*旋于她和那个女人之间。
最后,她胜,她离开……
他说,他爱的人,一直是她,那个叫尤浅的女人!
而刚刚……
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那个周*旋的三人关系里。
尤浅……
对于云璟而言,敏感得就像一根刺。
一根扎在了心里的刺,只一碰,就浑身痉/挛。
刺,扎得太深,想要拔掉,除非……剔骨削肉!
云璟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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