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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就有些奇怪,这是什么逻辑?就连一直坐在那里喝茶的徐胖子,也走过去看了两眼,想知道这幅字到底有何秘密。
只有陈老板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嘴巴张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崔士英问道:“曾大夫,能说说原因吗,也让我们几个都长长见识,到底这幅字假在了哪里?”
崔士英很纳闷,凭他自己多年的书法鉴定经验,这幅字绝对是真的。
“说出来几位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不过事实如此!”
曾毅指着那幅字,“我不懂什么书法,我是从医术的角度来观察的。
根据我的观察,写这幅字的人,当时中气已绝,写完这幅字,七天之内必亡,药石无救。
而董其昌是出了名的高寿书法名家,如果这是他的早期作品,就有些违背医家常理了。”
古人云:书文字画,皆有中气行于其间,故能从中看出书家的穷通寿夭。
笔风圆转流利,其人必定圆滑世故,比如弃赵投元的大书法家赵孟頫;笔风雄浑沉厚,其人必定忠义不屈,比如颜真卿。
看书法除了要看字体字形,也要看字的筋骨正气。
老左是个酷爱书法的人,他相信字是有精神在内的,听到曾毅的话,就又上前仔细观察了一遍,最后摇头道:“看不准,这幅字还真的有点看不准啊。”
说完,他坐回位子里,喝了一口茶,道:“我在清代的一本古书《鸥陂渔话》中曾经看到一个故事,说的是清初大书法家、大医家傅青主。
有一次傅青主喝醉了,写了一幅狂草后,就去睡了,第二天起来之后再看,突然怅然,称自己的命不会长久。
儿子问他原因,他说从字中看出自己中气已绝,命将不久。
傅青主的儿子这才承认,说这幅字并不是父亲你写的,是你昨晚睡了之后,我临摹的。
傅青主更加悲伤,说既是如此,怕是你的命也不会长久了。
事后不久,傅青主的儿子就去世了,对傅青主的打击非常大。”
放下茶杯,老左叹道:“没想到曾大夫和傅青主一样,都是观气的高手,可惜这幅字的真假,还不好说啊。”
董洪峰此时看着陈老板,道:“老陈,这幅字既然是你淘换来的,你能不能讲一下来历?”
陈老板脸色有些失落,摆了摆手,没好气道:“就是淘换来的,有什么可讲的。”
老左眉头微蹙,这可不是陈老板该有的表现啊,平时真假有争议的时候,他一定会吹胡子瞪眼,拼命维护自己的看法,怎么今天有些兴致不足的样子呢。
对照前后一细琢磨,老左突然明白了,狗日的,这姓陈的一定是早就知道这幅字是假的,他今天带来的东西又被大家鉴定为是假的,他扫了面子,就拿出这幅字,想故意想考究大家的眼力,可惜的是,骗过了所有的专家,却让做大夫的曾毅给一眼识破了。
古玩这行里,假九真一,想混出名气非常不容易,所以越是有名气的大家,就越是爱惜自己的名声,像今天这样,三位高手能为两位外行免费鉴定东西,本身已经非常难得了,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人故意下绊子,要让你栽个跟头。
老左心里很生气,把茶杯磕在桌上,姓陈的你也太损了吧,自己眼力不够买了假货,还能怪到大家的头上吗,又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买那些家伙。
崔士英是个学者,想不到老陈的弯弯肠子,他看着曾毅,道:“曾大夫,你这个理由听起来确实有些道理,但从字画鉴定的角度讲,是很难站得住脚的。
你判断这幅字是假,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曾毅摇了摇头,笑道:“我早都说了,我不懂书法,就是从医术的角度谈两句看法。”
曾毅嘴上谦虚,却没有说自己的看法也可能不对,这显示他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几位都是收藏界的大家,可以把这幅字拿到圈子里去打听一下,说不定这幅字还有另外一幅呢。”
别人鉴定书法,看的是风格,曾毅鉴定书法,看的字的气骨,就像是我们平时认人,看的是一个人的长相身高,而曾毅却凭的是脉,他记住了一个人的脉,就认出了这个人。
字可以伪装,但风骨却很难伪装,曾毅以前也见过董其昌的字,他敢认定,这幅字并不是真迹,而是高手临摹的。
既然是临摹的,想必就会有原件存在,只要到圈子里问一问,说不定就能查到是否还有人收藏了这么一幅字,届时真假自明。
陈老板听到这话,拿着茶杯的手就抖了一下,脸上惶惶一闪而过,他挤出个笑容,道:“大家对这幅字,还有别的看法吗?”
崔士英摇了摇头,道:“目前是我、老左、老董,我们三位认定是真迹;曾大夫独辟蹊径,从医学的角度认为这是假的,看来真假的意见不怎么统一,陈老板再找别的人帮忙鉴定一下把。”
崔士英笑着,他这话是给曾毅留了个面子,并没有直接说曾毅看错了。
陈老板站起来,“既然大家再无别的意见,那我就讲一讲这幅字的来历吧!”
董洪峰鼻子都气歪了,“老陈,你也太能拿捏了,早点讲多好,非得大家鉴定完了你才讲,你这是在考究我老董的眼力啊。”
“提前讲出来,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崔士英笑着,“老陈,你讲吧,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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