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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王襄话不多,只回答了一个字。
沈卿没有抬头,手指掐住一朵huā的huā萼将它摘了下来,huā朵夹在她食指和中指之间。
她转动着手里的huā朵,殷红如血的huā朵,白皙如玉的双手,强烈对比的颜色让人一时挪不开眼。
王襄垂下眼眸,等着沈卿问话。
沈卿轻声开口“你为何想要留下来?”
“回七少爷,早先王襄已经说过了。”
“哦?”
沈卿抬眼看向王襄“皇上虽然准许我进国学府,但我自小体弱多病,还不知要到何时?读书人都想着早日出人头地,就像你九哥,你为何不趁此机会先进去看看?”
“王襄身为伴读,自该尽职做好分内的事情。”
沈卿轻笑“说是伴读,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活计,有时候碰上那种不学无术的主子,受罚不说还要当代笔,白白浪费了你的好才学。
而你,看起来不像是甘为人下之人,为何会想要做好一个小小的伴读?”
“既然已经应允要做到,那自然要尽心尽力,这是王襄的做事原则。”
王襄抬头看向沈卿,眼底中多了一丝隐晦难明之色。
沈卿点点头,将手里的huā放到了木匣中,扣上了盖子“我有事要去父亲书房一趟,烦你将这匣子交给春竹。”
王襄毕恭毕敬地接过匣子,让开路让沈卿离开了。
沈卿一走,王襄依照她的吩咐去正房去寻春竹,将匣子交给她后回了自己院子里。
回了房,他把屋里的丫鬟都打发了出去,关上房门,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入茶杯,倒上茶水冲开仰头饮下半杯,然后盘膝坐在床上打坐,另外半杯未喝完的茶水被放在了床边的矮凳上。
不多时,王襄睁开眼,撩开袖子,左臂上鼓起了肿包,而那肿包似是活物一般竟飞快地向上游走。
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飞快地点在左臂的几处穴道,按在肿包之上慢慢地将其逼至手腕处,停了一呼吸,那肿包不再游动。
王襄才从靴子里抽出一支短匕,反手一挥,银芒闪过,左腕被划开了一道血口,他赶忙拿起茶杯对准伤口,紧接着便有虫卵似的物体落入茶杯里,入水后发出滋滋的响声,化作了血水,然后慢慢褪去了颜色竟与茶水颜色一般无二。
放下茶杯,他又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一只药瓶,嘴咬掉瓶塞,将里面的药粉撒在了左腕的伤口上,顷刻间,那伤口便止血愈合。
王襄长舒了口气,放下了衣袖,收好了药瓶,将茶水倒入了角几上的huā盆里,一切恢复了他刚进来时的模样,他唤了丫鬟进来“刚才这杯中落了虫,拿下去换一套,另外重新沏一壶茶来。”
小丫鬟不明就里,明明是刚换的茶水为何还要重沏,不过自从春竹被沈卿敲打以后,她对下面的小丫鬟自也“教训”
了一番,这些丫鬟们对王氏兄弟也恭敬殷勤了许多,当是半个主子看待。
这会儿,小丫鬟听王襄没有怪责她的意思,她也没多问,应诺将茶具收拾下去了。
王襄看着窗外正院的方向,轻轻地抚着手腕,眼眸里闪过一丝亮光,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翘了翘,让他原本僵硬的脸有了些许变化“沈卿,有些意思,今日是我小看了你。”
沈卿回到〖房〗中,春竹拿着王襄送回的木匣“七少爷,您让王襄送来这huā是要做什么?这不是您从外面淘换回来放在园子里养的么?”
沈卿打开了木匣,里面原本鲜红如血的huā此时变成了深红色,看起来有些失去了水分的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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