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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林琛留宿在了麓玉堂。
宛姨娘临走时含情脉脉,暗送秋波了半响他也是无动于衷,想来也明白过来今日的不愉快都是她先挑起来的,自己的儿子背不出书也便罢了,回去再努力就好,何苦想着要往旁人身上泼脏水?
刘氏看宛姨娘吃瘪,心里很高兴,话匣子就多了起来。
不免的,便说到了想让林若言进宫的事情。
“若儿那脾性你也不是没有看见,她若进了宫恐怕要搅得整个皇宫都天翻地覆,哪里能尽心服侍太后?我瞧着还是昭儿的性子更妥当一些。”
林琛想也不想地反驳了刘氏的话,却并不是因为入宫不好,而是她挑的人选不好。
刘氏蹙眉,帮林琛捶背的手便渐渐缓了下来,语声幽幽,“你素来疼爱四丫头这我心里清楚,可若儿也是你的女儿,从小到大你没有亲自教导过她也便罢了,这样的大事你也要偏帮林昭言吗?”
林琛敛眉,心生不快,“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昭儿就不是你的女儿?”
刘氏冷哼一声,甩手走到一旁的暖榻上坐下,没好气道:“你我都不是傻子,她是不是我的女儿,老爷你比谁都清楚!”
林琛脸色一僵,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向来是建安侯府的禁忌,刘氏也一向是闭口不谈,此次居然将这旧账翻出来,看来是铁了心要让若言进宫了。
林琛又想到林昭言淡然的性子,觉得她应该也不想入宫争宠,只好无奈道:“行行行,你若想要若儿进宫那便让她进宫吧,不过你要多教教她规矩,没得学那些武将之女泼辣刁蛮。”
刘氏顿时喜逐颜开,欣喜道:“这个老爷尽管放心,我已经让二嫂帮我去打听那些教养嬷嬷了,保管让若儿一个月内学会那些繁复的规矩!”
刘氏口中的二嫂指的是她娘家延陵伯安侯府的二夫人,两年前伯安侯府的老夫人过世,伯安侯府分家单过,刘家二爷承了伯安侯的光,在盛京捐了个五品小官,却是常跟内务府打交道的实职,平日里刘氏没少请他们帮忙。
林琛扶颔点头,不忘道:“既然请了人,那就别浪费资源,叫上昭儿和行儿一起跟着学吧!”
刘氏虽然不满,也只好应承下来。
☆★☆★☆★
林昭言回到院子里,脑中翻来覆去地想到底还要不要管林若言的事儿?
管,不过是自讨没趣。
不管,她又于心难安。
结果当天晚上,她竟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林若言被围困在熊熊大火中,身上穿着一袭红艳艳的新娘嫁服,头戴凤麟金冠,与周围的大火相映衬,格外的凄绝美艳。
她不停地在喊:“姐姐,救我!
姐姐,救我……”
那声音太过刺耳尖锐,就像是用尖石磨刮瓷器,直直坠入人的心里,林昭言一下子被惊醒了,而后一夜无眠。
翌日,睑下毫不客气地出现了两圈乌黑。
曼双瞧着,很吓了一跳,忙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做噩梦了。”
林昭言目光幽幽,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
昨晚上那个梦太过真实,就好像她真的亲眼看到林若言被围困在大火中她却无能为力一样。
最诡异的是,被烧的那个明明是林若言,可她却能切身体会到被火炙烤的滋味,又烫又痛,甚至可以听到皮肤被灼烧时的“兹兹”
声。
周围全是浓烟弥漫,她看不清前路,又被呛得喘不过气,只能一遍一遍地喊着“救我,救我……”
却不大记得清喊得到底是谁?
林昭言越想越觉得害怕,身子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这个梦到底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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