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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杏生怕有未死绝的,突然醒了,喊叫起来,每一脚下去都十分小心。
地上死人都是一动不动,身上的伤虽然都有多处,但是致命多是背心、胸前、颈脖等一些要紧处。
她从前跟法医来往过密,一看就知道这些要紧处的伤多是后来的补刀。
恐怕这些人当时还没有死绝,只是受了伤,是后来被补刀杀死的。
对方心狠手辣,一心杀人灭口,想来这院子应该是没有活人。
章杏不禁松了一口气,谁知道才这么想过,腿就一下子被抱住了。
她吓得险些大叫出声,还差点跌倒在地。
回头一看,抱住她那人满脸白色粉沫,眼睛紧闭,面相上隐约能看出是个五官端正出众的十五六岁的少年。
那少年抱住章杏,喃喃叫喊:“救……救……”
章杏这时已经看出这人是被白色粉沫迷了眼睛,浑身是血,就是不知道伤在哪里?这时这地,她怎么可能有那闲工夫救人?
当下毫不客气将脚往后一抽,原是想将自己的脚挣出来,谁知这人抱得死紧,她不仅没有抽出自己的脚,反而将对方从别人身下拖了大半截出来。
石头见状,连忙过来,恶狠狠对着那人脸面一脚踹去,踢开了,见那人已是一动不动,料是已死,牵着章杏就说道:“杏儿,咱们快走。”
两人出了院子,下石阶,直奔山院大门,除了在山院大门旁边看到两个死去多时的青衣人外,再没有遇到一个活人。
总算是出了山院,两人不敢停留,往山林窜去。
他们当时下船后就上了马车,那马车封得严实,章杏对进山院之后的路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对坐马车这段路就完全不知道了。
但是她知道,他们是走水路过来的,只要听到水声,找到当时他们船行的那条大江,再沿大江东行,应该是可以找到回去的路的。
但是山路远比她想象的难行,他们在山林里转了一整日,听到许多水声,找到不少小溪,却是没有找到印象中的那条大江。
眼见天要黑了,两个人又累又饿,山林仿是没有边际似得,哪里都是一样的,怎么都走不完。
两个人商量一下,决定先找个地方住一晚再说。
石头虽是顽皮,却没有在山里过夜的经历,章杏虽是曾有过,但是那时又岂是眼下能比的?两个人都一样是个白目,又在山林里转了一阵,总算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找了一个山洞。
考虑这时节入夜了,山里恐是冰寒刺骨,两人又捡了一些干柴,取了些溪水。
太阳下山之后,天很快黑下来了,山里果然是寒风阵阵,吹到人身上犹如刀割一般,两人虽是加穿了不少衣物,还是不觉得暖和,直到生了火,喝了些热水,方才觉得暖和一些。
天黑之后的深山老林里风声呼啸,时如妇人悲凉的呜咽,时如鬼怪的咆哮,山洞外面似乎什么声响都有,木头折断声,怪鸟鸣叫声,每一个响动都让人心惊胆战。
章杏和石头既担心有人追来,又担心山里野兽,两个人虽是累极,却不敢合眼,胆胆颤颤挨着一处坐着。
最后还是石头想着自己是个男的,杏儿是个女的,自己须得保护她,照顾她,一个劲催促章杏去睡,这里有他守着就行。
章杏耐不住他说,合衣蜷缩在火堆旁边眯了一会,半夜里警觉醒来时,石头也蜷缩在她旁边睡着了,火堆将灭未灭。
章杏加了些柴,将火堆挑旺了些,又从包袱取了一件自己衣衫搭在石头身上,坐在火堆旁边,盘算着接下来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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