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论规模除了晖王刘植的王府可以相比之外,可以算得上太原府数一数二的豪宅。这样规模的府邸却不用担心被皇室猜忌,或许在太原府里只有苏家一门有这样的殊荣。就是欧阳家,在太原府的宅子也远不如苏家的恢弘。有忠王刘凌的例子在那里摆着,谁敢将宅子建的太过于富丽堂皇?
很多大人在孝帝登基后主动搬家,将自己原来的大宅子闲置起来而是搬到很小的庭院里去住,无非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而已。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忠王的王府都只有那么大,谁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轿子在苏府门前停下来的时候,苏家长子苏名振已经站在外面等候很久了。接到了消息之后,苏秀就让自己的儿子在外面站着,已经足足一个时辰。
门前的雪已经扫的干干净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高墙大院的苏府在那些枯枝老树的映衬下显得那么萧条,卢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此时的心情如此,还是这个代表着辉煌的大宅子真的日薄黄昏了。
“拜见世伯,小侄得知世伯要来之后一直就在门前等候,若不是家父身体实在不好,家父也要亲自迎出门来的。”
苏名振施了一个晚辈见长辈的大礼。
卢森笑着伸手扶了他一下道:“世侄客气了,老夫身上的事情太多所以耽搁了一会儿,倒让世侄就等了。”
苏名振道:“世伯不要这么说,这是晚辈应尽的礼数。”
两个人说着话走进了院子,甬道两边站着两排下人,躬着身子迎接卢森的到来,这样的隆重的接待倒让卢森有些不适应。只是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苏秀这样兴师动众的原因,想到苏秀还是想挣扎一下试图翻身,卢森又觉得有些聊赖。
到了客厅之后落座,立刻就有清秀的丫鬟端上来香茶。卢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问道:“苏大人最近怎么样?朝廷里的事情太多也抽不开身,老夫早就来看望一下苏大人了。”
苏名振礼貌的答道:“前阵子本来已经好起来了,一场大雪下来又受了风寒,这些日子每日都是昏昏沉沉的睡着,难得清醒。”
卢森叹了口气道:“苏大人忧心国事整日操劳,真真的是被累倒的。现在也好,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等身子恢复了再回到朝廷里为陛下效力就是。公事是忙不完的,老夫现在也是时常感到力不从心啊。”
苏名振感动道:“多谢世伯的关心,父亲他…...其实已经有了告老还乡的打算。前日里醒过来就曾跟我说过,想回到槐州老家去看看。”
卢森道:“苏大人操劳的半生倒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记得自从苏大人从龙以来一直没有回过槐州吧?这份为国为民的品德,老夫是深为钦佩的。呵呵……不过只怕苏大人是回不了槐州了。”
他这话一说完,苏名振的脸色顿时变的惨白。
“世伯……此话怎讲?”
对苏名振的反应卢森很满意,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哈哈笑了笑,卢森安慰苏名振道:“世侄多心了,老夫这次前来其实是受了陛下的嘱托,特意来慰问苏大人的。陛下心里心里十分惦念着苏大人,经常跟我提起说身边没有了苏大人在,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临来的时候陛下特意嘱托我跟苏大人说好好养病,等好了之后再回朝廷帮陛下分忧。”
他笑了笑说道:“苏大人虽然身体不适,但圣眷依然如往昔一般。这不,陛下特意晋封世侄的贤妻苏何氏为三品诰命,旨意稍后我再宣读,咱们先去看看苏大人吧。”
苏名振跪倒以头触地道:“谢陛下的恩典。”
苏名振领路,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苏秀的卧房。苏秀的妻子很久之前就去世了,但他一直没有续弦,也不曾吸纳一房小妾,光论这一点卢森对他还是十分钦佩的。房间里的光线很暗,还没进门就感觉到一股冷森森的阴气。
卢森进了门正看见苏秀挣扎着要坐起来,两个小丫鬟正吃力的扶着他。卢森紧走几步搀扶着苏秀的手臂,看着仿似一下子老了二十岁的同僚也不禁感慨:“苏大人,十几日未见,咱们憔悴成了这个样子?”
苏秀想要行礼却被卢森硬拦住,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苏秀看着卢森老泪纵横:“多谢大人还惦记着下官,下官心里……感动。”
卢森安慰了几句,回忆起以往同朝为官的恩恩怨怨,都有些唏嘘。两个人一直说着过往的事,苏秀的精神也变的好了许多。当听到陛下封儿媳为三品诰命夫人的时候,苏秀感动的热泪盈眶。
只是他还没得及谢恩,老同僚老上司卢森忽然脸色变的郑重。
他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放在苏秀的床头,有些伤感的说道:“陛下惦记着苏大人的病情,特意让太医院的御医配了一个方子。苏大人……”
后面的话卢森再也说不出来,而苏秀在这一刻则僵硬的如同一尊化石。看着那一小块白绫包裹着的药丸,苏秀的眼泪顺着下颌滴落。
“卢大人不必再说了,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