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煮在谁家的铁锅里。
一行人绕过一条大街,再往前走一片金碧辉煌的建筑群出现在眼前。那里就是大辽的金帐,耶律雄机的皇宫。所谓的金帐,其实是一座有着巨大的琉璃穹顶的建筑,只是造型远远看起来,更像是一座特别巨大的帐篷。这里曾经是大辽国的政治中心,也不知道有多少侵略别国的命令从这里发出去。耶律雄机还在上京的时候,这座大殿的外面总是会站满了金甲武士,那些金帐侍卫走出临潢府所受到的礼遇堪比将相。
如果说这里看起来就是一座巨石建造的,坚固且辉煌富丽的帐篷,在刘凌眼里,这里更像是一座庙宇。只不过,在摆放着佛像的位置上,应该是一座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和地位的龙椅。契丹人不称呼那把椅子叫龙椅,而是叫金帐王座。
走进皇宫,顺着最宽的那条石板路就能走到金帐大殿。
进了宫墙里面才会看到,原来所谓的金帐大殿真的好像一座庙宇。也不知道仅仅是大殿前面那十八根一米粗细的石柱打磨出来就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大殿的正门外那两尊栩栩如生的苍狼雕塑狰狞着血盆大口,似乎一口就能吞噬掉半个天下。宫殿外面的平地上很凌乱,有不少别丢弃的物品散落着。做工精美的锦被掉在地上,上面是数不清的凌乱的脚印。
走到大殿外面的时候,息自言上前一步拦在刘凌的前面。她指了指大殿,随即有一个队的银衣监察卫分出来交替护卫着进入了大殿中查看。
刘凌缓缓的抬起头:“去两个人到大殿上面看看。”
他之所以下这样的命令,不是想起了聂摄,而是从进城的时候就隐隐有一个预感,那里,是临潢府最高的地方。坐在那里往城外看,能看的最远。如果一个形单影只的人等待同伴到来,在最高的地方眺望远方,或许是他每天唯一可以做的事。
几名银衣走到大殿下面,一个人蹲下来双手紧扣,另一名银衣一脚蹬在他的双手上,借助向上抛的力度一跃而起。大殿太高了,即便是这样跃起来的银衣监察卫也不能直接翻上大殿的房顶。他的手勾住一根椽子,然后挂在那里。第二名踩着手被抛上来的银衣在半空中拉住第一名银衣的手,借力跃上了房顶。
先后上去三名银衣,带着绳索。
“在这里!”
没多久,一声难以掩饰着兴奋的喊声从房顶上飘下来。很快,两名银衣抬着一个魁梧的人出现在大殿边缘,用绳索将那个人拴住缓缓的放了下来。
刘凌快步走过去,蹲在那魁梧的身子边上。
是铁獠狼,已经昏迷不醒的铁獠狼。
他身上的衣服显然换过了,但有血迹在锦衣上渗透出来。刘凌伸手在铁獠狼的鼻子前面探了探,随即伸手接过息自言递给他的匕首。先将铁獠狼的衣服划开,让他的身体减少束缚。
“水!”
刘凌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沙哑。
亲手喂了几口水下去,铁獠狼的嘴唇开始蠕动起来。他的身上很烫,肩膀上和胸口小腹上都有伤口,简单处理过,但已经开始腐烂。
“真不知道铁大人是靠什么支撑下来的,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手里还握着刀,身边最少有三四十只黑羽畜生的尸体。他在身边放了一个铜炉,但火已经熄灭了。”
下来的银衣监察卫张了张嘴,艰难的咽了口唾液:“这些日子,铁大人应该就是生吃那些乌鸦活下来的。”
“我家……在江南……山……山清水秀。”
微弱的话语从铁獠狼的嘴里发出,他的神智已经变得模糊。伤口感染了,他在发烧。如果再迟发现最多半天,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随行的五处医官立刻上前,从刘凌怀里将铁獠狼接过去,先喂食了药物,然后处理伤口。肩膀上的伤口很深,见了骨头,但却是最轻的一处。胸膛上有一道血肉外翻的狰狞伤口,翻着的肉已经是腐烂的白色。小腹上还有一个洞,绷带缠得很紧,应该是铁獠狼自己缠上去的。
“做个架子,抬铁獠狼回营地。”
刘凌的眼睛有些红,红的可怕。
回去的路上,刘凌一直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很令人不适,走在他身边的人都被那种沉默的威力吓得心惊胆战。他们很少看到王爷的脸色会那么差,白的吓人。息自言一言不发的跟在刘凌身边,秀美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手心里都是汗。
“能不能医好。”
回到大营之后,刘凌问五处的医官。
医官抬起头,想说什么,却没有张开嘴。
刘凌走出营帐,举目南往。
我家在江南,山清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