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男怒吼一声,拼命挨了老许太监一下,狂喷一口鲜血,想也不想转身就逃遁。
“不,不一样。”王策在尸体上摸索一会,欢乐的大笑不已,笑意越发的耐人寻味。
良久,忽然一声:“他就是坐轮椅的那个?”
王策的笑容僵住,转身行礼:“陛下呃,正是那个。”
皇帝无悲无喜的端详他大儿子的尸体半会,神色并无异样,看来是没认出这个形象大变的尸体,淡然流露一抹笑意:“做的好。此人不知为何,仇恨我北唐,为人恶毒偏又智谋百出,死了最好。”
王策憨厚的挠头,傻乎乎的笑:“恭喜陛下,一举削弱大世和东宁的实力,霸业可期。”
谈季如和解世铣一并流露微笑,补充一句:“还有西梁的八万精锐。”
皇帝咳嗽几下,一脸被冻得发白,却掩不住他的锋芒和神采:“大家都有功绩,朕不会忘,你们也不必如此提醒朕了。”
王策三人尴尬,皇帝哈哈放声大笑:“怎么,难道朕就开不得玩笑?”
三人释然,王策见四下无人,满腹疑问。武宗去追杀了,武尊呢?谈季如柔和道:“东宁大世和夏家的不少武尊都趁势逃走,其他人正在搜捕追踪。”
一战大胜,皇帝心情显然很好,拍拍王策的脑袋,笑道:“你们三个都是朕的心腹,陪朕走走。”
解世铣隐蔽的瞥了王策一眼,皇帝敏感道:“解世铣,王策是我北唐的未来,又是你的下属,本当友善才是。”
解世铣应了一下。
……
……
皇帝的心情果然不错,甚至很有精神的吟诗一首。
一路往回散步似的走,北唐的北国风光令人着迷,树上是冰霜挂满,就像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格外的清新动人。
王策感觉皇帝有一点说不出的紧张,尽管这是他和皇帝的第三次见面。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私下聊天。
北唐朝廷能调动的,也只有九名武宗。然而这一次,全数调动,挖了一个大坑,也实在是北唐一百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战斗了。
如果九大武宗悉数覆灭,北唐不必敌国来攻打,立刻就能瓦解大半。
王策轻声叹气,皇帝这只小黑手啊。许多疑惑迎刃而解,但仍然有不少费解的地方,他仍旧无法找到答案。
譬如,那五千万去了哪里?譬如,皇帝为什么对他这个外甥如此宠溺?又譬如……
一只小黑手,始终在黑暗中不住的拨弄,不住的操纵。王策看见了,也猜到了,不过,就好像紫霞仙子一样,猜到前边没猜到后半部分。
来来回回的折腾,折腾他王策,利用他去折腾皇室,总总下来,难道就是为了今天这一战?那显然不科学。
没人知道大世武帝会来。如果大世武帝没来,今日的战绩就决计算不上显赫,配不上皇帝的小黑手。
这是王策和皇帝的第一次真正接近的会面,王策比较沉默,在一旁端详观察,奈何看见的看出来的实在太少了。
皇帝似察觉,回首问:“王策,听闻你素来活泼,今日怎么就如此安静?若有问题,不妨说,说不定朕能解答。”
王策眨眨眼,天真的欢欣的问道:“真的?陛下,那个坐轮椅的说,陛下你是武道大大大高手呢。”
一言而出,谈季如和解世铣的目光顿时一凝。
皇帝不以为然的失笑:“朕也羡慕武道高手,不过,朕只有指望下辈子了。倒是你,要好生修炼,两衙的下一任指挥使随你挑。朕还让正耀皇叔为你寻了薄情花,等你罡煞的时候用。”
呃我了个去,原来从唐正耀家里抄来的薄情花,是皇帝给我准备的。王策郁闷,亏大了。
王策眨眨眼,继续纯真而傻乎乎的问出一个绝对不该问的:“陛下,听那个坐轮椅的说,户部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窟窿。他说,陛下你从户部拿走了五千万。”
不知是因为这一句话,还是隐约看见大江军的防线。皇帝,谈季如,解世铣,三人的脚步同时一顿,驻足不前。
王策身子一缩,敏感的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气氛正在君臣三人之间流动。很古怪的感觉。
“臣恰好也听过户部素来有一个账目窟窿。”
谈季如忽然柔柔的一笑,看着皇帝笑:“恰好,臣也知道,陛下这些年私下给北衙补贴了一千多万两。虽是传闻,不过,臣既是南衙指挥使,总是办事方便一些。”
“于是,臣便顺手查了一查。”
皇帝笑容不改:“哦,那你查到什么。”
谈季如叹了口气,收起了笑容:“臣不小心查到,陛下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