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在山顶,吹着冷风,王策俯瞰北镇发出歇斯底里的大喊,这一通喊下来,感觉通畅多了。
老爹今日不必上班,王策下山的时候,特地从老爹练习刀法的小树林路过,看见老爹专注的用刀把木桩砍得咄咄响。
王策忽然想起老爹传给他的六式刀法,上前接过刀,六式刀法施展,顿时噗嗤噗嗤。木屑好似雪花一般的废物。王断在一旁欣慰而感慨:“你的刀法练得很好,是缺了一些火候和境界。”
王策错愕,王断板脸道:“只是练会了,当你砍在木桩上,连一点木屑都没有,那才是小成。当你砍在上边,没有痕迹没有声音,那才是大成。”
王策隐约感到这其中的武学道理,忽然想起半帝王魂说过的那个少年,那个练刀,并只练一式刀法的少年。
“你老爹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看你。”王断拍拍他肩膀。
一道并肩走在山路上,王断凝色道:“如今我北唐,年后就要开战了。你身兼两衙职务,怕是轻松不了,许多事你未必就应付得过来。”
“你老爹我还是那句话,有危险就回北镇。北镇,是我们永远的家。”王断重重的跺在大地上。
北镇?北镇王策拈下巴。
王断的话平平无奇,却总能读出许多味道:“不论你在外边吃苦受难,是危险还是高官,北镇才是你的家。只要你肯回来,北镇就随时会接纳你,会等候你。”
见王策思量,王断没多说,一直看见屋檐,他才轻声道:“我老王家,在北镇居住了超过四百年。”
“北唐立国四百年,我们老王家在北镇的日子,只长不短。”
“没人比我们更熟悉这块土地了。”
当王策跨上战马,向京城奔驰的时候,脑海里仍然不住的盘桓特务老爹的一席话,来的很突然也很奇怪的一番话。
老爹到底是想说什么?王策无奈。
老爹多半知晓老顾的存在,然而,分明又是皇帝把他安置在这里的,皇帝隐隐又在追索老顾等人的下落。如此说来,王策当真糊涂了。
老顾,你是皇帝的人?
王策一声叹气,他多少是知晓了一件事。老爹是真的有一个儿子,只不过,被老爹亲手李代桃僵了。
……
……
一转眼,年关来了。
两衙除了一些轮值的人,多数也都各自放假了。特务也是人,也要回家过年。
王策和他的嫡系,虽然个个都是或大或小的官员,不过,作为头年的新人,按规矩仍然要轮值。一方面算是被老人欺负,一方面也是要学习年节时的公务处理。
一代代都是如此下来,王策职务再高,皇帝再宠溺,也不好打破这种传统。
聚首南衙大院路口的茶肆,王策看着各种红色的灯笼,笑了笑,举起茶杯:“咱们要轮值,酒就不喝了。以茶代酒,敬大伙一杯。”
柳晚秋和洛占玉等少年兴奋大喊一声,举杯喝光。
纪老板笑笑,这是今天的第二波人马了。第一波,那是王策请了二处的其他各级留守官员,这一波是嫡系。
王策热情的跟每一个嫡系喝了一杯,然后各人就入南衙干活了。王策等四杰聚在一起,喝了最后一杯,皮小心几人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娘的。”皮小心狠狠的把杯子往地上一砸,就跟鲁克几人回了南衙。
王策端着杯子,慢慢的在指尖转悠,回神问:“纪老板,这些日子喜欢往角落蹲的那人,今日没来?”
“哦,那位客人,他也要回家过年呢。”纪老板笑呵呵。
王策失笑:“那纪老板,听口音,你不是北唐人,就不回家过年?”
“家里都没人了,就剩下老汉我一个,也没什么好回去了。”纪老板自嘲:“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上了年纪了,也不想漂泊了,寻个地便是一辈子。”
王策取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纪老板,那我就先恭喜你过年好,恭喜你发财。”
“呵呵,承您吉言。”纪老板看见这么大一块金子,眼睛都笑没了。
王策神色悠然,漫步在茶肆门口,忽然回首,充满无限戏谑:“老许,走吧。”
像透明人一样的老许太监在茶肆的一角默然,窝茶杯的手忽然一下轻微的哆嗦。仿佛力量失控一般,啪的一下将茶杯捏得粉碎。
摆在桌上的手轻轻的颤抖,身子轻轻的哆嗦。一股淡淡的青气,忽然从颈项,迅速浮在脸上
老许太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股青气罩住脸,他死死的看着王策,一字一句:
“茶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