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之地,容不得你我大吵大闹。”梁絮儿却不愿再说了,她怕自己会心软。
心中的怨恨是一回事,可看着妹妹这幅模样,她真的有些不忍心。
可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节,为了儿子的皇位,为了自己的太后之位,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而这些年,她已经习惯踩着旁人的尸体上位了,否则如今的她何以坐上贵妃宝座,掌握着本该属于皇后的凤印?
从前是敌人,现在她能利用的只有亲人,她别无选择,也不想选择。
“好……臣女谨遵贵妃娘娘旨意。”梁芜菁冷冷的看着她,只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变得那样陌生了,她福了福身,往后退去,到了禅房门口忍不住顿住了脚,没有回头道:“姐姐,你变了,变得让人完全不认识,变得让人觉得可怕了,既然这一切是你所要的,那么……如你所愿,我会嫁给永安王,梁家的一切也会属于你,可父亲和母亲,你必须保证他们无性命之忧,安度晚年,否则……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把你得到的这一切毁了,姐姐……这五年改变的事儿实在太多,我也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跟在你身边晃悠的小女孩了,姐姐在变,而我不得不变,或许今日之后……我们之间完全没有姐妹情分了,但是我不希望我们成为敌人,否则……我绝不会手软的,贵妃娘娘好好保重身子吧,希望你得到的这一切能够让你不再怨恨我,不再怨恨父亲母亲和梁家。”
梁芜菁觉得自己此番来错了,自己根本不该来自取其辱才是。
姐姐要得到梁家的一切,完全不用让自己嫁给废帝的,可她却要求自己一定要嫁给废帝,她要毁了自己的一生才肯甘愿啊。
原来从前自己对她的好,对她的爱护,在她心中不仅一文不值,还成了施舍,还成了她怨恨的源泉。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梁芜菁泪如雨下!
从前姐姐在王府时,自己废了多大的劲儿,用了多少心思,才将自己妆台里的金银首饰、珠宝玉石送过去给了姐姐?可在姐姐眼中,这一切变得一文不值。
那些东西,哪样不是她精挑细选的,哪样不是她最喜爱,最珍贵的,为了让姐姐日子好过一些,为了让姐姐少受苦,她没有一丝不舍,都送去了。
那几年,她常常带着极为素净的首饰珠花,父亲母亲一旦问起了,自个便说,身为梁家小姐,好东西实在太多了,自个不喜欢那些金灿灿,亮闪闪的东西。
实则,在那个年纪,十几岁的女孩,哪有不喜欢漂亮首饰的呢?
她的谎言瞒过了父母母亲,直到两年前自己第一次谈婚论嫁时,父亲才发现自己妆台里面的宝贝全部不翼而飞了。
父亲没有动怒,只是命人选了好的给自己补上,不仅如此,一有好东西,父亲就给自己送来。
她知道,父亲实际上是要借她的手给姐姐送去,因为有的珠翠实在太华丽,不是她一个未出嫁的少女能用的,即便她日后嫁人也用不上,因为那些式样都是宫里的皇妃才能用的。
父亲心中一直是挂念着姐姐的,只是碍于面子,没有服软而已。
姐姐那样聪明的人,为何就没有看出来?还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她的心中真的好痛好痛。
“二小姐,夜深了,您要去哪儿?”萍儿见梁芜菁竟然往前院走,立即追了上来。
“萍儿,回去伺候你家贵妃娘娘吧,我要离开云龙寺回京。”梁芜菁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后,低声说道。
“二小姐,夜已深,雪下这么大,小姐此时回京,实在太危险了,小姐还是留在云龙寺暂住一晚,明儿个奴婢让几个侍卫赶了马车,护送小姐回京吧。”萍儿十分急切的说道。
“不必了。”梁芜菁冷冷的拒绝了,她们姐妹已经闹翻了,姐姐那样绝情决意,她不想再接受姐姐的恩惠了。
“可是二小姐,您一个女儿家,又是独身前来的,天这么冷,小姐您又穿的这样单薄……。”萍儿实在是不忍心,二小姐这会出来,已经将她的披风丢在了屋里,还是穿着被撕烂了的纱裙,天这么冷,实在可怜。
她方才才屋外将自家娘娘和二小姐说的话都听了个七七八八,知道自家主子是铁了心要把二小姐许配给永安王了,心中也为二小姐感到不值,但她是主子的奴才,一心都是为主子着想的,自然也说不出和主子背道而驰的话来,她只想安慰安慰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