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而且大火只烧任家店铺的一个角落,左邻右舍没一点被连累,这明摆着是有人放火。
干的出放火的事,肯定不是为了点把火图开心,他一定得图点什么。
图什么,还用问吗?
只看任潇潇整整一个上午不敢过来,自然是宝贝没了。
因为他推测任潇潇百分百宝贝没了,所以才认可了贾红线的结束赌局。
都没的比了,干耗着干嘛?他铺子还要做生意,可不能一天都是闲人看客挤的满满的。
但是这话现在没法对任潇潇说。难道说我知道你家里遭贼人放火丢了宝贝。如果任潇潇问他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做的?
这不是没吃到羊肉惹一身臊吗。本来就跟自己没关系的事,王掌柜绝不会沾半点腥。
可是现在任潇潇又杀上门了,似乎还有宝贝。王掌柜有点纳闷,你家宝贝怎么这么多呢?难道你家地里不种粮食,种宝贝不成?
王掌柜对于任潇潇的手表现在有了点概念。
那天招待任潇潇的店伙看到过手表,事后等清静时候一五一十和王掌柜汇报过。说那是一个做工精致还能计时的玩意,看一看就可以知道当前时辰。
王掌柜没亲眼看过,怎么也想不出能计时的玩意是什么样。可是店伙也不是新手,在店里也干了快十年了,绝对不会看走眼。他说自家店里没有能比的上的,那就是真没有。
王掌柜这才请拍乌都头帮忙,把任潇潇拦下。
可是现在任潇潇又来了,而且显然是那个什么手表没了——否则怎么会上午不来,又带来了新的宝贝。
她宝贝可真多。
不过,这次的宝贝未必就多厉害。
像手表这样的东西,连王掌柜都没听过,必定是世上罕有,也许就那么一件。丢了手表,再拿个宝贝出来,可未必铺子里面的东西就比不上。
如今面对任潇潇该怎么对付呢?
以王掌柜的地位,就是不提身后的东家,都足以给任潇潇轰出去。
赌局结束了你再来就是捣乱。在王家铺子捣乱可是胆子太肥了。轰出去算客气,敢反抗直接送官。
而且赌局也不是王掌柜决定结束的,正主儿是贾红线,你要找人算账,应该去找庄家,找我算怎么回事。
道理在王掌柜这里,可是王掌柜却迟迟没决定轰人。因为他也想看看任潇潇到底还有什么宝贝。
毕竟现在是在待客的静室,不是在大厅,没有旁人。纵是再折腾客人客听不到。
该怎么才能看到宝贝,又不和任潇潇开赌呢?
王掌柜一时陷入思量。
“掌柜的,有客人。”有店伙隔着门通报。
“哪位?”王掌柜问道。
“韩城县任员外。”
王掌柜开始还没意识到是谁。韩城县任员外,自己不认识啊。可是看到眼前的任潇潇,突然明白了,这是你爹呀。
“快请进来!”老的来了,这就太好了。
王掌柜知道任潇潇完全不懂规矩,实在是没法打交道。任员外就不同了,韩城县的富豪,在汴梁也有铺子,这样的人完全知道怎么说话。来的太好了。
任员外一进门,当先就走到任潇潇面前,狠狠的一个嘴巴,骂道:“你这不懂事的畜生,非要害死我们全家吗?快把手电拿给我!”
任潇潇没想到自己被爹爹当着众人的面打了,顿时委屈羞辱的哭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在多待一秒钟都受不了——这个秒的概念还是秦牧给她普及的,立刻把手电塞到任员外手里,哭着跑了出去。
小桃连忙追了过去。
王泰犹豫片刻,终于下了决心,也追了出去。
守护任家人的安全就是他的责任。如今小娘子这个情况,怕别出了什么意外。
至于刀子,过后再想办法。
任潇潇走了,王麻子的客厅立刻就恢复了正常。
“王掌柜,任某家教不严,让你看笑话了。”任员外自然听过王掌柜的名号。
“哪里哪里,任员外生意繁忙,怎么今日有空来小店?莫不是要挑几件首饰?若是如此,看在任员外亲自过来,定当多打折扣。”王掌柜自然不会提刚才的事。
“王掌柜,我是特意上门赔礼。小女七娘是老幺,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得了几件宝贝,就目中无人了,连王掌柜都敢得罪,我回去定当严惩。”
王掌柜脸上微微一抽。
任员外话里有话呀。明着是代闺女赔罪,可暗地里直言自己有宝贝。而且那意思是,若不是王家店铺面子大,单论里子,他还真不怕比。
任员外可不是任潇潇那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子。他说的话,不说十成十吧,至少九成九可信。
莫非他手里这宝贝,的确是世间罕有?
可是世间罕有的,怎么扎堆去你任家了?
不过王掌柜不着急。任员外可不是黄毛丫头,完全可以好好聊聊。
“来呀,上茶。”王掌柜吩咐道。然后转头殷勤的笑着对任员外说:“任员外,请坐。难的任员外大驾光临,咱俩可得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