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厉声道。
跟着德王一起进来的那数十名侍卫中立即就有人喝道,“新皇登基,全都跪下!”
群臣中,已经有人慑于德王的威势,两股战战了。
“新皇?你又有什么资格做这新皇?”这时,一直都反常着沉默着的容楚忽然抬起了头,他眯眸望着一副志得意满姿态的德王,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冰冷与嘲讽。
“哼!容楚,朕的身体里好歹留着容氏先祖的血脉,可是你呢,只是一个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而已!你说谁更有资格?!”德王也不生气,他斜眼睨容楚,满脸讽刺。
其实德王确实是一直都在觊觎这皇位,因为他觉得容光年那老东西愚笨不堪,心量狭隘,根本就不配做皇帝。
如果他来做,肯定会更加适合!
这个念头原本也只是在德王心底里埋着,虽然蠢蠢欲动,却并没有实质萌芽。
他还没蠢到和一个国家为敌的地步。
然而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听到老皇帝和曹太后在谈论容楚并非先帝亲生子嗣的事,他就留了个心眼。
后来他也派了人去西岳旧地打探,并且花重金买通了承天门一个秦傲天身边的人。
在最终肯定容楚确实不是先帝子嗣之后,他便开始了部署行动。
他都没想到,事情的进展竟然如此之顺利!
如今容楚是个野种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他已经没有资格再竞争皇位,而且他还会背负扰乱皇室血统的罪名被处置。
而他手里则是握着老皇帝亲笔写下的传位诏书,他又是毋庸置疑的皇族。
所以,在最重视血统承继的大乾,现在他是最有资格当皇帝的人!
“野种?”容楚挑眉,重复着无论是德王还是老皇帝都反复挂在嘴边的这两个极具侮辱性的字眼,他眼底一霎集聚起冷芒。
“难道不是吗?一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生父是谁的人,难道还不是野种?”德王如今已经完全撕下了平时假装忠诚的假面具,他还故意扬高了声量。
“这人的嘴巴真贱!”沐凝心中气恼,她觉得这德王真是讨厌。
“吱吱!”土豪大人附和,也是一脸气愤地连点大脑袋。
“那么按照德王你的意思,如果现在本王的生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能证明本王不是野种呢?”容楚笑吟吟说道。
只是他虽然在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那张极致俊美的面容上,沉着冰霜般的冷意。
德王闻言一愕,他看着容楚,似乎不能反应刚刚容楚所说的话。
可是容楚显然并不需要德王的同意,部署了那么久,他等得就是这一刻!
“来人,请父皇上殿!”容楚陡然一声令下。
容楚话音一落,所有的人都愣了。
父皇?能被容楚叫做父皇的好像只能是先帝。
可是声称只是中毒无法理政,只得传位休养,并没有驾崩的太上皇不是已经在这坐着了吗?
哪里又来一个太上皇?
这一下,不但群臣纷纷面露疑惑,就是沐凝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最近容楚总是神神秘秘的,她并没有过问他的事,是以她也不清楚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倒是老皇帝在听到容楚这一声后,只觉心头“咚”的一沉,他扭头去看坐在轮椅上没有人指挥,又闭着眼睛继续昏睡的老者,眼皮突然猛跳起来。
他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德王此时也是拧眉看着容楚,但他面上却透着一丝不以为然,很显然,他认为容楚这是在故弄玄虚。
这时,外面再次响起了“骨碌碌”的声响,所有人在这声音响起的刹那就都扭头朝殿外看去。
老皇帝忽然紧张地捏紧了手。
此时巳时将过,早晨起就阴沉沉的天空不知何时突然阴云散去,金乌隐在云层之后,淡淡的阳光洒落。
溥公公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推着一名同样须发皆白的老者进来了。
所有人都在看清楚这名老者的样貌时,下意识扭头去看先前那名老者。
这一看,所有人眼底都露出震惊神色。
因为他们竟然发现这两人的相貌竟然极为相似。
只是由溥公公推进来的这名老者精神矍铄,眼神清明锐利。
“太,太上皇?”有老臣已经惊呼出声,可是那几人随即又迷惑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赵大顺,你不认得我了吗?”老者看定了其中一名老臣,突然出声问道。
“皇,皇上!”那老臣闻声顿时浑身一震,他激动地盯着老者,眼中泛泪,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真的是皇上,只有皇上会这么叫老臣的小名!”
老者随即又叫了几个同样年纪很大了的臣子,那几人无不激动地扑过来,跪倒在老者轮椅前,热泪盈眶。
“父皇!”容楚此时也走了过来,他轻声唤道。
老者抬眸看着容楚,他清癯面上也露出慈爱的笑容,“楚儿,这些年,辛苦你了!”
容楚抿紧嘴角,他只是摇摇头,接过溥公公手中的把手,亲自推着老者朝九龙金阶前走去。
太极殿内,此时是死一般的寂静。
老皇帝在接触到老者那凌厉眼神的刹那,双腿就忍不住在发抖。
但他还是趁所有人都没开口的刹那,指着容楚与那老者吼道,“容楚,别以为你弄个假的太上皇就想证明你不是个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