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哈!”众人抚掌大笑,都道:“人赤手空拳怎么打得过老虎?扯淡扯淡!”
那说书先生却是跟那人较真起来,道:“为何打不过?难道洋人说咱们是东亚病夫,咱们就真的是如此了么?”
那人冷笑道:“呵,你不过在这里说说罢了,太后和皇帝都逃难去了,北京城若是守不住,还请先生你奔赴战场去,不要躲在这里瞎嚷嚷才好。”
先生气得一把扔了手里的书,道:“你可知,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呵,”那人存心挑事,又道:“我就听老滑头这么说说,什么时候你若是能活着从战场回来,老子就服你。”
“朽木不可雕也!”那先生毕竟是个读书人,骂不出脏话来,说了这么一句就语塞起来,一张老脸都涨红了。
叶禄欢一笑,站了起来,道:“我说这位先生,你既然知道‘朽木不可雕’,何必再和这样的人说话?”
那人听到有人拐着弯说自己,自然不服,便回头看着叶禄欢,骂道:“敢骂你爷爷我,哪里来的黄毛小儿?”
“我可不是黄毛小儿。”叶禄欢笑道:“倒是你,人高马大的,竟也只能欺负一个读书老先生,真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那人正要开骂,却又见周围的人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脸上便有些挂不住。叶禄欢又道:“你瞧瞧,这么沉不住气,是要泼妇骂街了吗?”
众人“哈哈”一笑,叶禄欢又坐在了,道:“你有这些精力,怎的自己不去战场?”
那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便留下一句:“我陈四可不是好惹的,你给我记住了!”灰溜溜地去了。
众人都“哟呵”一声,后便忘了此事,都催促说书先生继续。
叶禄欢心里明白,如今大清危在旦夕,面对洋人入侵,政府却是奴颜婢膝,不敢直面。人人都怀着一腔热血,却是报国无门,只能沉溺于各种幻想梦境真是悲哀。
说书先生也是面带悲哀,想了想,说了个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
叶三见时间尚早,叶禄欢也听得津津有味,便不着急着走。自己悄悄下楼,打算给他带些零嘴上去。
他依照着叶禄欢小时候的喜好买了糖炒栗子和蒜香花生,付钱的时候想到叶禄欢说的一句:“禄欢小时候喜欢玩,现在长大了,自然不爱了”
隐隐地觉得心痛,他捏了捏手里由黄油纸包好的零嘴,喃喃道:“就怕这个你也不喜欢了”
他上楼的时候,却发现叶禄欢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叶三小心地将东西放到一边,差点就要流下泪来。眼前的叶禄欢,他有多久不曾这样与他坐着了?
他还记得当年叶禄欢去英国,和叶家失去联系之后,他费尽心思去找人的场景,若不是叶老夫人叮嘱他小心让别人看出疑虑来,他差点就想大喊:“失去踪迹的人,是我的”
是我的儿子!
叶三看着熟睡的叶禄欢,轻轻一笑,他想起林氏,不由想到:“玉静,若是你在,多好啊。”
明明是在听岳母刺字这样的使男儿热血沸腾的情节,在座的人却都诧异地望着窗边那位坐的笔直的中年男人,他竟然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