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不该一时鬼迷心窍,听了那人的话……
“跪好!”计夫人一声厉喝,两道如电的目光直直刺来,邵琬清几乎没唬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的挺直了跪在地上。
“娘,你,你不会是,不会是要我,要我——”计世澜睁大着眼,不可思议的瞟了邵琬清几眼,心里头不由得一阵恐慌。要他纳了这个女人?这个——
计夫人冷冷透过去一记目光,无声止住了他的问话同时也肯定了他不敢置信的答案,不徐不疾的说道:“府上又不少这碗饭,不过借你挂个名儿,喜欢呢就瞧瞧,不喜欢呢,扔一旁便是了!顶破天也就是个贱妾,你着什么急!”
邵琬清与侯府的关系太特殊了,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如果侯府不拿出确确实实的态度来,绝对堵不了悠悠之口!
邵琬清听了计夫人这番话,心头反而一松。计夫人这番话若是别的女人听到了,肯定要怄得内伤吐血。头发都要掉一大把!可是邵琬清是谁啊?她想傍的是侯府这棵大树,她又不喜欢计世澜,计世澜把她扔在一边。她还巴不得呢!
计世澜一听这话,厌恶的横了邵琬清一眼,也不言语了,心里却难免存了“走着瞧”的一阵快意。
“你爹呢?在哪儿?侯府不比别处,便是纳妾也该双方父母当面说个清楚!”计夫人自己也对自己方才那番话甚是快意,既然是个妾,将来受什么折腾。她也只能够受着!回想起从前一次次被她气得胸膈作痛的情形,计夫人忽然觉得,这个贱女人跟了自己的儿子,往好了去想也可以算是老天有眼!
邵琬清嚅嚅动唇,低声说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客栈。计夫人冷声吩咐了江妈妈派人去叫,又冷然向邵琬清道:“不想把脸丢到家,就按照我说的做!”
“是,母亲!”邵琬清忙振作精神答应一声。
“母亲?”计夫人“嗤”的一下倒是让她给气笑了,长眉一挑讥诮道:“你只是个贱妾,以后叫夫人,再叫母亲可就要掌嘴了!我也知道你是个不知晓规矩的,不过不要紧,我会让江妈妈好好调教你!”
邵琬清身上顿时感到一层冷意。她再不济也明白,如今的调教可不是当初的调教……
邵琬清身子一僵,垂着头低低应了声“是!”
第二天,便有消息从忠勇侯府传出,计夫人怜邵琬清之身世,兼之邵琬清意欲替表妹郑宝儿留在府中尽孝。便由双方父母做主,邵琬清嫁给府中大公子计世澜为妾,以全其姑姑邵心萍之一片心意。
这虽然是一块事后补救的遮羞布,但这遮羞布总算勉强遮住了那场丑事。一场酒醉之后的丑闻在侯府的补救下勉强完美收尾,也无人好意思再去挑拨什么。说起这事来,也就如计夫人所说的那样,不过是儿子年轻冲动的一场胡闹罢了!
有那等平心而论的,倒是感叹了几句计夫人的不容易,这样特殊的苦果,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吞得下去的!
从此,邵琬清在忠勇侯府有了一个新的身份:邵姨娘。住进了燕誉堂的偏院。
此劲爆消息风靡上京,传到甄府甄钰耳中时,甄钰也惊呆了,半响回不过神来。她是恨计家那一对夫妇,是没打算放过邵琬清,可她没有想到,不知是谁手脚这么快竟整了这么一出,邵琬清从侯爷千金摇身一变变成了侯爷儿子的姨娘!
待得打听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甄钰的目光便落在了秋心、秋朗姐妹身上。
面对甄钰的质问,秋心倒也十分坦然的承认了,这件事虽然不是她们姐妹亲手做的,却与她们脱不了干系。
想到远在西北的计世宜,甄钰的心里没来由感到一阵凉意:那个人,心比她狠,手段比她强!原来最想让忠勇侯府乱起来的不是她,而是他。
甄钰所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那人暗中动作,计侯爷和计夫人派去柳河镇打探消息的人哪儿能够这么容易被她事先那点儿安排糊弄过去?她更没想到的是,借着邵有德的出现,那人趁机巧使离间,令计府夫妇心生嫌隙,将这原本就人仰马翻的侯府搅得更混。她更不知道的是,那人这么做也有他的苦衷。
计世澜和邵琬清的一段风流丑事表面上虽被遮掩了过去,但侯府的名声却止不住的一跌再跌,计侯爷的对手更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一时之间,弹劾计侯爷的奏折一封接一封的递到了皇帝的御案之上,从其教子无方可见能力欠缺,既如此又有何资格治理军队?况且,其家风如此败坏,从下梁之歪可见上梁之不正,品行也很值得怀疑,这种带有污点之人,简直有辱朝廷脸面,统领三军,如何服众;而最要紧的是,这么多年来竟然无人识破其真面目,可见其隐藏之深,心怀之叵测……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