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了事情做时间过得就会快一些,春庭终于不用日日坐在车上发呆,拿着针线莫名有一种感动。但只要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罗御定然就不再让她碰了,春庭顺其自然,反正时间还算宽裕。
春庭手脚麻利,便是一天做不上几个时辰,不到半个月也将罗御的那件袄子做好了,便招呼罗御来试。
少年郎身形修长,虽然几个月的奔波晒黑了也瘦了些许,依旧不减风姿,穿着臃肿的夹袄也挡不住那张脸散发出的魅力来。
既然是自己做的,没道理还要偷工减料,春庭续的棉花厚实,罗御不过穿了片刻就觉得捂出一身汗来,连忙脱了下来,将袄子叠好,“很合身,辛苦了。”
“都是奴婢该做的。”春庭道,“您不用道谢。”
罗御已经习惯了春庭如此,听她这么说也不似以前那样会恼,只笑道:“便是分内的事情也有做的好坏之分,依我看,你做的就很好,该赏。”
赏?春庭挑眉,这人还真当自己是在京城里还是那个一掷千金的公子哥不成?他们现在连吃饭都勉强,哪来的闲钱打赏下人?
罗御自然不会错过春庭的小动作,见她表面恭敬,只怕内心不知怎么腹诽他,不由有些无奈。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件递出去,罗御故作轻松,“拿去,小爷赏你的!”
只见一柄琵琶梳静静地躺在少年的掌心,梳子是木头雕的,上头雕了海棠样式的花纹,甚至还用磨圆了的石子做了坠子,做工不算精细,但看得出用心。
春庭自然是惊喜的,自他们出事独自前往淮阳一来,她身上的首饰全都当了出去,平日里只能拿一块帕子将头发包住,哪里有什么精美可言。更何况过了这么长时间,春庭竟是习惯了这般,同行的都是男人,哪里会懂女孩子的这些用在装扮上的心思,春庭也觉得这样简单的发髻盘起来更快更方便,便一直这样下去了。
但不在这些事情上面上心了,不代表春庭不喜欢这些了。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流行什么样的衣裳配饰,春庭全都了如指掌,便是她自己身为下人不能打扮的逾矩,可白浣茹能啊。现在叫春庭再说穿搭配饰,她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这琵琶梳是春庭一直想要的,只是当时觉得太贵,打上最普通的一把都要好些钱,她不是掏不出钱来,只是舍不得,舍不得花钱在这上面。
可罗御今天拿了一把琵琶梳放在了春庭面前,虽然它不贵重,可它是罗御亲手做的。不是罗御亲手做的还能是谁?首饰铺子?谁家首饰铺子做成这样那不得倒闭呀;庄路?你叫他把这车举起来他都能,叫他做雕工这样的精细活,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春庭很感动,也很感激,结果琵琶梳的手都是颤的。
“我我很喜欢,谢谢您”
小姑娘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看的罗御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别哭啊。”罗御想要帮春庭擦眼泪,手伸到一半却顿住了,僵硬的缩回来拿了一张帕子递过去,“你不是喜欢吗?喜欢你哭什么啊?不知道的还当你厌恶它呢。”
春庭使劲摇了摇头,胡乱将脸擦干净,说话还带着鼻音,“您怎么突然想起来赏奴婢东西了呢”
罗御挠了挠头,“今个,今个不是你生辰吗?我就想着送你一份生辰礼,现在我也买不起什么,我记得你是喜欢这个的”
春庭攥着帕子的手顿了顿,生辰?今个是她生辰?日日都在路上,外面的景不是草就是山,春庭过得浑浑噩噩的,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仔细一算,今个可不就是她的生辰!
她自己都忘了的事情,罗御竟然还记得。生辰的事是仲秋的时候,春庭想着过节破例给两个爷们买了酒,结果罗御喝的醉醺醺,不去睡觉偏要缠着她说话,,春庭也不过是顺嘴一提。琵琶梳也是在临安的时候瞧见成王一行人里的女眷戴了这东西,春庭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罗御全都记着。
车上没有镜子,春庭每日梳发都是凭着手感挽起来,梳成什么样全凭天意,好在往日没少帮白浣茹挽发,就算没有镜子也梳的像模像样,至少罗御和庄路都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来
罗御举着那柄琵琶梳,有些迟疑道:“我,我帮你戴上?”
春庭有些面热,但没有镜子她自己也戴不好,便红着脸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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