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并不想知道这个。”严真真一看果然误会了,只得把原句都说了出来,“其实这句话是从前一位教书先生说的,我当时年纪小,并不解其意。他当时这么说的: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明得失……这话说得好!”孟子惆把话重复了三遍,忽地一拍大腿,目光发亮,“这句话说的真好。这人绝非一般的教书先生,怕是隐世的高人。此人如今何在?”
严真真大汗,李世民当然不能等同一般的教书先生。看着孟子惆一脸求贤若渴的模样,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编谎:“那时不过是偶然教了我半年,不久便告辞南归。如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心下虽甚挂念,也无从寻起。”
孟子惆一迭连声地追问:“他姓甚名谁?祖藉何处?年纪几何?……”
“这个……”严真真头大如斗,他问得恁急,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推搪的话,只得胡编乱造,“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名,自称姓吴名用。年纪么……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长得也极平常,瘦瘦削削的样子。只知道家里是在南边儿的,当时也不曾细问。及待先生走后,方觉得他学问是极好的,可惜当年只知贪玩,并不曾学得什么。”
“果然是报的假名……”孟子惆怅然,“吴用,无用……既能说出那番话来,又岂会是真的无用?分明是足堪大用啊!听说岭南那边有位不世出的大儒,因早年科考失意,便负芨南归,一心一意做学问。听你说起,倒颇有些像他……”
严真真更汗,随便说个人名,也能对号入座?若某人真铁了心去找,到时候岂非要闹出个笑话?她急忙摇头:“大约不是,既称大儒,如何会屈居在严府当西席?况且,家父虽未见得学而有术,但家祖父却甚能慧眼识人,万不会让明珠蒙尘。”
孟子惆深觉有理:“也对……”
严真真见他怔怔地出神,乐得不被质问,继续歪在榻子上看书。
“此人即使并非岭南陈子南,也绝非寻常之辈。况且你与他尚有半师情分在,我若是重金聘,兴许还能礼延至临川王府。”
“啊?”严真真被他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冷汗频滴,“恐怕他早忘了我,哪里还记得有这么一个资质平庸的女学生?当年……我实在是不成器得很。当然,就是如今,也不大成器。”
早知道她就不该这么编,随便说个寄居在寺里的书生,或者街头摆摊儿的测字先生,可不是死无对证?就是想攀关系,那也是万万攀不上的。
古代对于师徒关系,甚至比三服外的亲戚更亲密。
“像这样的隐士,一般不会多授徒,所以哪怕指点一两天,也不会全然忘记。”孟子惆却极是热心,“我先着人去寻着,就是半徒的情分,也不至于完全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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