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宝与尉潦从雍扬府带回二万担粮食与五十万金,先前一直愁眉苦脸的众人一时笑逐颜开。青焰军在商南镇的物用一直依赖于襄樊会,那时襄樊会有求于徐汝愚,也只得任他索取。但是到荒城之后,青焰军的物质若还是依靠襄樊会的供应,那青焰军就会成为襄樊会的附庸,这是跟随徐汝愚的众人都不愿看到的结果。
从商南至江津长达千里之遥的路途上,虽说众人都信任徐汝愚之能,但是心中还是存有疑问与担忧。现在徐汝愚不仅从雍扬府得到第一批数额巨大的物资,更可以凭借十六艘随时可改成战舰的商船,打通清江府与外界的联系,那时襄樊会反过来会依赖青焰军。众人心中的担忧荡尽无存。
徐汝愚、江幼黎、蒙亦、叔孙方吾、许伯英、即墨明昔、梁宝、弥昧生、魏禺、尉潦、宜听雪、江珏儿等人走进设在营地正中的帐内。不知何时营帐按照官帐的模式布置,一张长案正对帐门,左右二列矮几。几案后铺着素色坐毯,
徐汝愚携着幼黎的手径直走到居中的长案之后,转过身来面对众人,肃然说道:“这十六船物资是我们近期内唯一能得到雍扬的援助,曰后就要在座的诸位齐心协力,共同与我在清江府开拓一番新局面、成就一番事业。”
徐汝愚犀利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看到众人眼中期盼的目光,知道他们业已猜到此番会议的实质内容。徐汝愚从商南行军至江津途中一直与众人反复商议有关重组青焰军的细节,现在时机已经成熟。
徐汝愚缓缓说道:“甫至清江,我们需要韬光养晦,不宜过度张扬,我部所有的人马都将宿编到青焰营下,现在我将编制公布如下:弥昧生从汉水桃源中挑选五十名精通水姓之人组建清江水营,归弥昧生统领;魏禺所领青焰军左哨一百二十五人组建清江水营护军,归魏禺统领;青焰军右哨一百二十五人组建清江骑营,归明昔统领;从汉水桃源征选一百二十五名青壮组建教导骑营,归梁宝统领;组建宿卫营,归尉潦统领……”
尉潦没听见徐汝愚报出近宿卫营的编制,不待徐汝愚继续说下去,嚷嚷着说道:“先生,宿卫营多少人编制,你怎么不说?”
徐汝愚笑道:“你识多少字,宿卫营就有多少编制。”
尉潦急道:“我前天刚跟叔孙叔习了二十个字,现在又忘了一干二净。先生还是让我去明昔手下当个小令吧,总比手下没有一个使唤的人好。”
众人都给他逗乐。蒙亦说道:“我们在清江立足之后,宿卫营承担护卫青焰军基地与家眷的重任,怎么会无兵可带呢,若是有敌来犯,我们留在基地的将士都要受宿卫营节制,你还不满意?”
尉潦听他一番解释,心满意足不再争辩。即墨明昔等人看了心中偷乐,都想:留守基地的人中,尉潦的资历、经验永远不会最高,大概难有他读力征战的机会了。徐汝愚此举是怕他杀机太盛,放纵在外,造成太多的血惺,有违自己创立青焰军的初衷。
徐汝愚见他轻易给糊弄过去,与心知肚明的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继续说道:“青焰军暂设三执事,由蒙亦、许伯英、叔孙方吾三人出任,青焰军设十二教习,蒙亦为首席。叔孙方吾职掌青焰军总务。许伯英职掌青焰军后勤、财务、商贸。”
叔孙方吾虽说职掌青焰军总务,但总务中最关键的后勤、财务、商贸三事悉数为许伯英分去,叔孙方吾总务官职实际上反成为许伯英的辅职。关于许伯英在青焰军的位置,让徐汝愚、叔孙方吾、蒙亦心疼了好些天,叔孙方吾当然知道精通政务的许伯英是总务官的最佳人选,本意由他出任,后来考虑到多方面的原因,由叔孙方吾出任总务官,而将总务中的三大实职授予许伯英。
徐汝愚朗声说道:“青焰军由我自领,诸位入座吧。”
徐汝愚、江幼黎并肩跪坐在长案之前,蒙亦、叔孙方吾、许伯英、梁宝、即墨明昔、弥昧生、魏禺、尉潦、宜听雪、江珏儿也依次坐下,数年之后威震天下的青焰军的核心层就在江津城南一座不大的营帐中形成了。此时青焰军加上从汉水桃源迁民中征调的一百七十五人,也不过四百二十五人。
徐汝愚待众人坐定,徐徐说道:“我们的此行的目的地是越郡清江府的宣城邑。梁宝你将宣城的情形与诸位讲述一下。”
梁宝离出座位,将珏儿递过来的越郡地形图展开,说道:“清江府位于越郡西南,古称越头荆尾,闽之门庭,南为六百里的武陵山系,西有怀玉山系与荆郡相隔,清江府地势由南向北倾泄。清江发源于云岭,流经武陵山与怀玉山之间的河谷丘陵带进入清江境内,溧水等数条发源于武陵山的水流汇入清江,使得清江流量骤然增加,利于巨型船只通航。位于清江府西南的宣城,背依武陵山、怀玉山,溧水紧贴宣城南城墙汇入清江……”
徐汝愚挥手止住梁宝的介绍,接着他的话题说道:“宣城是清江府第一座毁于战火的荒城。三苗被容家驱逐出南平郡西南的黔山一带,投附南宁的越家,自旧朝宣灵帝始,百万苗人逐渐迁移到南宁与荆郡之间云岭居住,而原先居住在云岭的百夷族人,渐渐向东北方向的越郡迁移,新朝初创,近八十万的百夷族人,悉数迁移到越郡境内的武陵山中。当时宣城岳家家主岳之峰对于身后出现强邻,生出万分戒心来,与越郡众世家联合起来对百夷族人采取隔绝、驱逐的政策,严禁商货进出武陵山。百夷族人被逼无奈,出兵夺取宣城,为百夷族争取一定的生存空间。”
徐汝愚讲述百夷五十年史,梁宝、即墨明昔、魏禺、尉潦四人都深深埋下头去。徐汝愚悠悠叹道:“岳家被逐出宣城之后,越郡最强盛的世家祝家与樊家对百夷采取铁血政策进行镇压,不惜将宣城毁去,也要将百夷族人逐出越郡。其后四十年,越郡世家与百夷族之间的战争主要发生在清江府,清江府五座城邑:宣城、新安、抚州、崇义、清江渐渐成为荒城,在清江战局的后期,普济海匪占据金华府的温岭邑,极力向越郡内陆扩张,扶持清江府的盗匪集团。在新朝三十六年至新朝四十二年,清江府的各路盗匪成了清江府除世家、百夷族之外第三股势力。新朝四十二年,百夷族与越郡世家战事正紧,公良友琴从温岭出兵,迂回至抚州、宣城间俘夺人口充塞岛民,此役中百夷族王室护卫不幸遭遇普济匪军,百夷族王室失踪,失去领袖的百夷族不得不放弃抚州、宣城两城,退回武陵山中。各路盗匪乘机占据两城以及众多坞堡。越郡世家的实力被公良友琴吸引在金华府,也无余力经营残破不堪的清江府了,清江府从此成为盗匪的乐园,只有新安邑勉强算得上完好。”
徐汝愚讲完清江府荒城的由来,心情未免沉重起来,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经历四十年的战乱,百夷族人口由八十万下降至三十万。越郡世家为了继续遏制百夷势力,在金华与抚州的武陵山东北麓险峻处设寨筑堡,用高墙构连,东西横亘一百二十余里,将百夷族三十万人尽数封在武陵山中。南闽宗政世家同样对百夷族采取封锁、隔绝的政策,在武陵山的东南设置封锁带。武陵山的西南是绵亘千里的云岭,百夷族本就是被三苗族从云岭驱逐出来的,自然得不到那边的支持。武陵山的北面就是清江府,可是清江府现在又被数十路不同来路的盗匪所盘踞,百夷族自然也无法从弱面与外界联络。被封锁在武陵山中百夷族人生活极为艰辛,常常为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付给清江盗匪高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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