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江省面积不大,十几万平方公里,可从青阳县到省城湖城市,却足足有四百公里的车程,说是国道线,但一半以上是弯弯曲曲的山路,让开车的和坐车的都提心吊胆,常宁以前在湖城读书时,每学期放假来回一趟,乘长途客车得坐上十三四个钟头,朝发夕至,还是两个司机轮着开车的,现在高飞一个人开车,真够难为她的,可自己也帮不上忙啊,中午在路边草草吃碗汤面后继续上路,常宁又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倒省了提心吊胆的份。
待到高飞喊醒常宁,早已是夕阳西下,远处的路灯都亮了起来,常宁精神一振,前面就是之江大桥,从南面进入湖城的必经之路,过了桥,便是离开了将近两年半的湖城,一个给他留下三年半大学记忆的地方。
常宁打开车窗玻璃,享受一阵江风的滋润后,回头喊道:“先送我去青春中路,我要先去见我的老师。”高飞关切的问:“嗯,行,青春路我知道,那你晚上怎么办?”常宁望着前方随口说道:“当然回来陪你呗。”高飞的脸仿佛涂上了一层夕阳,刹地红了,“你,你呀……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常宁笑道:“呵呵,有点口误,有点口误啊。”高飞又柔声问:“小常,你找你的恩师,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常宁点头道:“既然答应陪你来办事,当然要办得漂亮,省得让方天正郑志伟他们笑话,你就等着看吧,我走的是一条捷径,一条通往胜利的捷径。”高飞也点着头,“嗯,晚上我们住省委招待所,我先开好房间,你知道那地方吗?”常宁乐了,“就在省府大楼对面么,离之江大学不远,我以前进城玩,常路过那里的。”高飞嘴角一翘道:“那,我在那等你,商量一下明天的工作安排。”常宁坏笑起来,“嘿嘿,高飞,你可不能对我使美人计啊,我这方面抵抗力挺差的。”高飞的脸又是一红,轻轻的娇骂道:“小半仙,小混蛋。”常宁更乐了,“嚯嚯,又开始了,好好,你叫我小混蛋,我便叫你臭娘们,呵呵,叫着亲切,听着自然,看着恩爱……”
进入了市区,却是华灯初上,繁华隐现,高飞打开车灯,拐个弯驶入了一条民居为主的小街。
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街心小公园,常宁说道:“臭娘们,就在那边上停一下。”
高飞停好车,拿手轻打常宁一下,轻轻的骂道:“小混蛋,别忘了回来的路。”双眸竟似溢满了微澜的春水。
常宁也不客气,一手推开车门,一手在高飞的粉脸上摸了一把,“呵呵,臭娘们,那你就老老实实的等我回来吧。”
下了车,目送高飞开车远去,常宁直直腰,便准备向公园里走去,刘老师晚饭后雷打不动的习惯,肯定要在公园里待上两个钟头的。
“臭小子,我在这里呢。”
常宁转身,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闪烁的老头站在他的面前,那根熟悉的暗红色拐杖早在他的胳膊上轻敲了两下,正是他的恩师,原之江大学农机糸主任兼党总支书记刘开教授,国内外闻名的农机专家,水稻插秧机的发明者之一。
说起来,常宁对老师的感觉,与大多数人迥然不同,小学前三年,是在大青山里度过的,老师大都是乡里乡亲的民办老师,出了校门便是叔叔婶婶的喊,后来在陈中阳老师的说服下,下了山进入石岙小学,以及后来在水乡初中的两年,正是老娘和外公外婆受批斗游街的时代,他很孤独无助,是老师心中的土崽子,同学眼里的欺负对象,除了陈老师,还真没有其他人在他的心灵深处留下痕迹,进入县中读高中,那时不用考试,是按各生产大队分配的,幸亏石岙村常姓人占了大多数,他才有幸进了全县最好的高中,可惜班上六十几人,没有多少乡下人,老师也嫌他穿得有点烂,于是,他最要好的同学,还时从小学便在一起的常常丫头,至于任课老师,才几年功夫,他竟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了。
大学却是个汇集五湖四海的地方,又处于崭新时代的开始,彼此比的是学业和亲和力,家庭背景便显得影响小了一些,常宁读书成绩只列后面,活动能力却大显身手,尤其是校运动会上一鸣惊人,让他成了全校的新闻人物,不但入了党,还因此提前几个月拿到了毕业证。
当然,在所有认识的大学老师和同学中,刘开是关糸最好的一个,也是经常保持电话和写信联糸的人。
挽着胳膊一起坐到公园的石椅上,常宁恭恭敬敬的为刘开点上了香烟,“老师,您不当领导,一门心思搞教学和科研,反倒越活越年轻了么,嗯,我帮你看看面相……嘿嘿,活个一百岁绝对没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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