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的钝感就会让一些人丧失理智。
无法计数时间。
姜芽庄挥舞着手里的横刀。力求每一下都精准落到辽军的头顶。
对面辽军也不甘示弱,弯刀向他的四面八方砍来。
盔甲挡掉一些攻击,也有一些进入缝隙砍在他的身体上。他不管不顾,红着眼继续劈砍。
“杀!”
喊着这种毫无意义的命令,所以人都像疯了一样。他们满脸横肉,目光凶狠,对辽军展开没完没了的攻势。
这个时候,就只管杀。
性命什么都抛在一边,除了拼上性命,其它一切无从谈起。
“他们疯了吗?”
他们心底升起这样的疑惑。
姜芽庄带着几对士兵冲进放置投石车和铁炮的军阵里。
拼杀中,姜芽庄命令士兵将投石车旁的火油罐子打碎。
噼里啪啦地声音响起,接着一股浓浓的松油味弥漫到整个战场上。
辽军大惊失色。
“跑!”
他们开始疯狂回撤。
姜芽庄接过士兵递来的火把,放下一把火。
火焰顺着火油蔓延,瞬间如同地狱降临,将松岭之下的战场变成火红色。
辽军丢下了投石车和铁炮,桃之夭夭。
姜芽庄沐浴着火焰的红光,一动不动望着辽军逃去的方向。
“胜了?”
他喃喃自语。
接着身旁的将士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他取下盔甲,露出满身的伤口。
他慢慢坐到松树下,靠着松树笔直的树干,然后轻松地闭上眼。
血慢慢地流着,如同河流一样在沙质土壤上弯弯曲曲。
“胜了。”
微不可查的声音在松树下响起。松树随风轻轻摆动着叶子,好像在回应。
“为什么要去打仗?”
记忆回到很久远的时期。
他对满脸稚气的哥哥如此问着。
“就像守住我们自己的家门一样,要防止恶人闯进家里来。以后我不在了,你要代哥哥把守住家门,好吗?”
“好!”
那时候怎么会那么兴奋?
结果从那以后,哥哥就来守长城了。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渐渐的,他的思维完全回到过去。随着风一起飘到远方。
松树窸窸窣窣的抖动着叶子,在为风中的灵魂送行。
士兵们低下头,将他围起来。
这场仗居然能胜。不过即使是这样,胜了之后呢?
他们沉默着。
这样的事是不会有尽头的。
将姜芽庄埋在松树下。他们转身离去。
松树会长得很好。时间不会让它变得瘦弱,只会让它越来越强壮。
和它比起来,人太脆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