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惨叫在她耳边响起。身边不时有挥来的刀刃和寒光,谁流出的血液带着浓稠的腥臭。
在天上有大雁。大雁不知道底下的人在干什么,拍打翅膀远离战场。
喊杀声过于浓稠。她像是溺水者一样,好像什么也听不见。她一直不停挥舞着手臂,眼睛上蒙了一层谁的鲜血,不管不顾地和谁拼着命。
她完全陷入了辽军的军阵里。不知道自己这边的人在哪里,也不清楚自己的方位。她尽量挥出刀的时候用出全力,这样兴许可以冲出一条路来。
某一时刻,她忽然被挡了一下。
她惊愕地抬起头,看见葛尔丹平静的目光。
“停下来罢。”
“偏要不死不休才行?”
身边的辽兵似乎得到了命令,把她和对方围成一个圈。
她盯着葛尔丹的眼睛。稍微平静下来。
不过眼泪还是在流。她感觉自己的泪腺有些过于丰富了。
但是心里的悲伤做不得假。明明很伤心,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想法,这种时候为着一匹马而流着眼泪。像她这个样子一定看上去很傻。
“那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她的反驳,葛尔丹哑口无言。
“葛尔丹。”
“嗯。”他对上她的目光。
“再来打个赌罢。”
“赌什么?”
“我会死在这里。但在那之前,我会杀死你们的统领。”
葛尔丹嘴唇干涩,心里好像落下一颗石头,眼前的她平静的眼神让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他叹了口气。
“那就杀吧。”
他扬起手中的弯刀,指着龙淮君。
“谢谢。”
不知为何要感谢,她也举起手里的弯刀。手臂已经有些颤抖。
葛尔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祈祷她会就此停手,或者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在地。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无法收场了。
经过她的这一连串举动,已经无法在辽人里立足。他的誓言落空,伤心有一点,失望有一点。
但是最终结果是不死不休,他也无从选择、无条件的服从。
他后退一步。命令士兵向她围攻过去。
同时他还下令:“将她活捉起来。”
不是因为他心存怜悯。
决不能让她死在其他人的手里,不知为何,他心里留下这种执念。
即使是杀死她,也要由他动手。或许是想不让她被玷污?
她曾经救了自己一命。那么救命之恩就以这种方式偿还罢。
龙淮君又和周围的辽兵杀作一团。这几月里储存的真气不少,但上次和裘千仞的那一战让她耗费了不少力气。
现在她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她不是个英雄式的人物。或许以后有人掘出她的枯骨会感到疑惑:这是个女人,她也是战死沙场。
她姓甚名谁?
这个问题不会有人解答。她的存在不会在未来留下什么价值,但现在的她却可以选择让自己战斗到最后一刻。
现在她还有余力。
只要不缴械投降,她就不会束手就擒。
“杀!”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战吼声。
某一刻她感到一阵紧俏的风声,接着某处射来的利箭刺进了她的左臂。
其实一点都不痛。
她可以一边流泪一边用右手继续招架身旁袭来的进攻。她用惯了右手,左手不能工作也无伤大雅。
鼻尖闻到血腥味,左手也传来黏糊糊的触感。她不用转头就知道,那里一定已经淌满了鲜血吧?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她看见身边参与进攻的辽兵脸上带着惊愕的神情,似乎对她的坚强有些不可思议。
又是某处射来的暗箭,她踉跄了一步,接着小腹被刺穿。
箭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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