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在他的胸口。
幸亏他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这副盔甲,是他的守护神。就像哥哥曾经为他所做的那样,不顾一切挡在他的身前。
“这次的进攻只是一次试探。假如没有这场雨,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攻城。”
姜芽庄望向下方的山岭,在那些裸露的岩石上歪歪扭扭地横陈着数十具模糊的尸首。在那些尸首间,他也望见了自己士兵的盔甲。
死亡。
“他们为了什么?”
伊志平问他。
“看看我们防守如何,有多少人马。”
听了他的说法伊志平意识到,这仅仅只是开端而已。
平息呼吸调整心跳,望着手中斑驳的血迹:果然是战场啊,和这比起来江湖恩怨却只是小打小闹罢了。他心里无奈地想到。
“接下来就要真正面对辽人的三十万大军了吧?”
他问。
“长城下是地势险峻的山岭,即使全军辽军要大举进攻也不能将数十万军队全部铺陈得开,他们能来攻城的军队,每次能容纳的不过两万罢了。”
“这么说,他们岂不是和我们一样吗?”
姜芽庄回头看向伊志平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伊道长,你身处江湖,不知道朝堂的险恶。辽军攻城,即使一次只有两万人,但他们身后却还有千军万马源源不绝。可我们,就只有这两万人了,说不定”
“什么?”
伊志平问他。
姜芽庄盯着伊志平,片刻突然笑起来。笑声平静冷酷,在伊志平心底凝聚成一丝寒意。
“说不定,最后连粮草也运不来,我们唯有在这长城下自生自灭。”
江湖是江湖,江湖人讲究直来直去。朝堂不一样,军队也不一样,天下最藏污纳垢之处,就是这种地方。
据他所知,有人将要密谋谋反。作为前哨的他,不过是一个弃子。
那他为什么不揭露他们呢?
姜芽庄握紧双手,沉默不语。
“怎么揭露?为什么要揭露?揭露了之后呢?”
他在军队里混迹的这些年早已明白一个道理:力量决定一切。
以前梁国有两个将军,一个是李广源,另一个,就是岳飞。假如岳将军还在,李广源就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偏偏当今皇帝胆小怕事昏庸无道。他听信内务总管那个太监的谗言,骗岳将军交出了兵权,给他一个“谋权篡位”的罪名将他处死。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荒唐的事。处死一个精忠报国、绝无二心的将军,却让那虚情假意的李广源拿下整个梁国的军权。
这,难道不是养虎为患吗?那皇帝但凡有点脑子就不该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来。
姜芽庄自嘲一笑。
这个国家,或许无论是谁来当皇帝都是一样的。姓赵也好,姓李也好,都是一个样——他看不见半点希望。
他现在所能做的,和想要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战!
他要辽人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