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小费力抱着她。血从她左边肩膀的伤口泊出,从她垂落的左手食指尖滴落。
流血的过程不像罪魁祸首裘千仞当时描述的那样会流个不停直至死去。当孙小小哭着抱着她走到城守府上,她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只是孙小小还不知道。
她哭着敲开城守府的大门,在侍卫家丁惊讶的目光中抱着血淋淋的龙淮君,一路跑到书房。
魏延和王徽之在书房里下棋。这种场景已经无数次出现在孙小小记忆里,所以她毫不犹豫。
王徽之手指中夹着黑子,纠结着无法落下。魏延稳操胜券,在一旁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怎么,还下吗?”
“咳咳”他搁下棋子假咳两声,衣袖不经意间拂过棋盘带乱了一些棋子的顺序。
“糟糕!是我不小心”
王徽之笑着,然后自顾自收起自己的棋子。魏延对他的把戏置若罔闻:“你可连输了四局了。”
“还早呢。”
“加上这半个月来你欠的赌注,你一共欠我四十八文钱。算下来可是十二碗面条了。”
“胡说!我王某人什么时候欠你这么多钱了?”
“哦,这么说你要赖账了?”
“咱们是君子对弈,这种事,你拿钱来侮辱它么!”
“嘁”
魏延根本不想理他。可除了下棋闲聊,实在没其它事可做。军中的布局这两月来已渐渐成型,不需要他们去指挥。
以前有机会几个人一起聊聊闲话,可如今春雨下个不停,往来走动也少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和肋骨间的伤疤。那次之后落下了病根,如今一到下雨伤口就隐隐作痛。
他打了个冷战。
他想去找某个人,但还要有郭道平打头阵。假如他独身前往,眼前这个焉儿坏的庸医肯定会嘲笑他。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接着门被推开。王徽之猛然站起来目瞪口呆地望着外面。侧对着门的他一怔,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知觉,于是缓缓转头望向门口。
入眼是蜷缩着被抱在怀里的白色和红色交错的复杂线条,这些线条下埋伏着一个脆弱的身躯。垂下的手指尖滴落的血珠啪嗒一声降落在地。
一瞬间心跳停止。
这天春雨落幕,天上雨水收住,连片的乌云慢慢合拢缩减,露出久违的蓝天。
太阳从云端探出,阳光将乌云上半部分照成清澈的白色。余下还浓稠的部分未被阳光映透,像成片的灰色池塘飘浮在低空。
一阵风从树梢间游过,带着那些乌云一起奔向远方。
长城上的士兵从陈旧的营帐里钻出,眯起眼望向天空。乌云被风拉着,越来越遥远。
太阳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模样,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将他们潮湿阴冷的盔甲表面烧热。
“放晴了”
说不在意是假的。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显露出来,不然以往形象必将功亏一篑。
龙淮君动了动肩膀,绷带无所谓,伤口已经完全复原。周围的皮肤呈现出往昔细腻的质感。
床头的折叠架上放着一盆温水,搭在边上白色的毛巾四角被捋得平整顺滑。
房间里有一些温馨的装饰,暖色系窗帘和床单,规整得整整齐齐的书桌。书桌上精心培养的小盆栽。上面开着一朵不知名的白花。
但看样子,大概是某种兰花。
空气中的香味很淡,但是很轻松就能把它从众多家具的桐油味中分辨出来。
味道似曾相识。
她撑起身体慢慢坐起。过程中感受得到身体的乏力,稍微感知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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