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这是事实。而真实情况还要更加绝情。他们驻防的长城只用一天就拱手相让,这一事实就像冰溜子一样刺在他们头皮,让他们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在姜芽庄的指挥下他们登上山谷,从这面山谷上望的见远处的长城。还能看得见远处长城升起的滚滚浓烟。第一次对于形势的把控出现问题,重大的失误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们的神经。现在根据上头的指示,他们要在这里设伏。
这样的决策说不上明智,在拥有坚固的长城时他们没能战胜对方,现在换了一个处境,要他们在毫无遮拦的地方和辽军死磕。
这次死定了。
即使知道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但他们依旧选择服从。跟着姜芽庄来长城本来就是送死的行为。他们从前预期着会在某个时刻死在长城上。现在换了地方都是一样的。没有人会给他们安葬,不过埋骨之地能在柔软的泥土上,也好过在冰冷的长城砖上。
他们稍稍抬头望向山坡的前端,前路上有数百个敏捷的身影已经抢先一步登上坡顶,在那片平整的坡面上休息整顿,时而用悠闲的目光看向这边。
他们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那些重阳宫的道士跑得可真快,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们隐约知道一些东西--那就是所谓的内力吗。
不过功夫再厉害也挡不住辽军的大炮投石车。那些道士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现在却要和他们一起趟这趟混水,该说他们狂妄呢?还是他们真的被所谓的民族大义、侠客精神给冲昏了头脑?
无论怎样,他们恐怕也没料到如今这个局面吧?还以为是一场有来有往的殊死较量,就像他们在所谓的江湖上那样,你来我往,不分伯仲。只要靠拳头就能分出胜负。
休息了一会儿,前面传来传令兵的催促:“快点,赶紧追上前面那些家伙。”
他们是入籍士兵,打仗行军不会比不过一群道士吧?不能让人家小瞧我们!他们整顿形容,重新出发。一手扶着旁边嶙峋的山体碎石,一边慢慢的往高处爬去。
慢慢爬至坡顶,把身后深邃的山谷和沟渠抛在脚下。随着身处的地势越来越高,视野也逐渐得到拓展。这个山谷的最高点是一株孤单生长在坡顶巨石上的松树。松树的松针闪烁着绿油油的线条,笔直的枝干向着东面伸展开。
这是一颗迎接光明的伟大的植物。即使在这么偏僻的角落,它的生长依旧充满了求生的欲望。他们沉默着,一些人就地休整,一些人围在它的根系下,懒懒地靠着它。
松树粗糙坚挺的树干仿佛一堵坚硬的立柱,它舒展的树冠好像拖着天般,遮风挡雨的同时带给士兵们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即使死去。
我们生命的痕迹不会遗失,这颗树将会安葬我们。即使我们死去,它还会利用我们的身体,更加顽强的活下去。对于我们来说,它就是我们永恒的墓碑。
点兵,点兵。当听到点兵的消息时,很多士兵像往常一样拿上自己的兵器,粗鲁的套上盔甲,然后如同行尸走肉般往练兵场里成队的走去。
途中他们没有交谈。这种时候说话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而且他们也已经对这个程序熟悉到不需要交谈就能心领神会的地步。
每隔几天就会有军官将他们集合起来,之后就是点兵,查看人数,查看队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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